“真不想長大啊!”李靜怡望著天空感慨著。
“彆帶上我啊!”徐珩笑著白了她一眼,“我可想要快點兒長大呢!我想嘗嘗阿耶喜歡的酒究竟是何滋味,還想快點兒脫離阿娘的管教,自由自在的,那才美呢!”
嚴菀聞言深覺有理,也點著頭說:“那我也想快點兒長大!這樣就沒人再管著我糖要少吃,菜要多吃了!”
李靜怡撅嘴看向望舒:“那永嘉你呢?”
望舒正托腮看著池水的波紋,聞言扭頭笑著說:“我也不想長大。這樣,阿婆就永遠都不會老!”
穆清殿裡還在和老友敘舊的宋福金餘光看見了香雪的身影,心中暗自皺了皺眉,一早就交待了香雪,若望舒那邊有事發生,不管大小,一定要及時來報,如今看來,果然不出所料。
“老姊姊們稍等,我得先去更個衣。”宋福金笑著和眾人點了點頭,扶著嚴端儀和安康向後殿走去。
“太後,我陪您一起吧。”宣城郡夫人韓肅容也笑著跟了上去。
在休息室裡坐下,宋福金看著跟過來的香雪問道:“可是公主那邊出了什麼事?”
香雪點了點頭,將望舒和李婉柔在湖心亭的爭吵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宋福金聽完,氣憤的一拍桌案:“是我惱了她姨娘,她怎麼不來和我問罪,把氣撒在我孫女身上是何道理!”
嚴端儀和韓肅容對視了一眼,不由覺得好笑,太後似乎忘了,另一個也是她孫女。不過這個孫女的行事著實有些讓人難以評判,真是可氣又可憐。
“枉我念在她年紀小,又沒有個好娘親教導,還把她放到皇後宮中。果真是女兒隨親娘,根子壞了,外人怎麼教都教不好!”宋福金恨聲說道。如今望舒本就和兒子僵在這兒,父女關係還未修複,又鬨出這件事,兒子一向最在意的就是皇家名聲,如今兩個女兒在眾人麵前發生爭執,讓他那張臉往哪兒放!如此一來,他還不得再度遷怒於望舒?
雖然永寧那邊也討不了好,可如今宋福金可不願意搭理她!一心隻想著如何幫望舒解了眼下這困局,時間不多了,如今還未傳到陛下那裡,可一旦宴散,這消息就攔不住了。
宋福金看著香雪沉聲說道:“你現在就去找李家明,將今日這事告知於他。記住,要一字不落!讓他去找陛下求情,或許能讓望舒免於責罰。”
香雪聞言立刻點頭應是,腳步匆匆就往殿外走去。
“安康,你去找皇後,也將此事先告知於她。她若知曉了全部還想著偏袒那永寧,就隻能看青蘿那邊能不能讓陛下回心轉意了。”宋福金眯起了眼睛,心裡暗暗下了決心,若皇後那邊不明是非,自己就隻能全力扶持青蘿上位了。
“太後,我看那李家明可不是個簡單的文人士子。或許他一人就能解了公主這場事端也未可知啊。”韓肅容看著宋福金輕聲勸道,“其實若是他想,在陛下當政後入仕也並非不可,您想想,他以一介伶官之身,多年來卻能深得陛下寵信。聽說即使是如今,陛下也常去和他對弈手談。這樣的人,又怎會是個普通伶官?”
“但願如此。我隻怕他心性高潔,不屑於這些手段伎倆。可這後宮之中,又怎會如那書中一般,儘是太平祥和!”宋福金將目光投向殿外,那喧鬨的中心所在聚集著大唐最頂級的權力,掌握著江南萬千百姓的命運,可那大殿之中,連家事都處理不清楚的他,真的能勝任嗎?
嚴端儀此刻忽然開口說道:“太後,老奴如今就怕這永寧公主拎不清,跑來惡人先告狀。”
“這‘損人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放在彆人身上不好說,永寧嘛,還真是可能。她算是徹底被養廢了!”宋福金嗤笑一聲,“我們回去吧,端儀說的對,如今就怕她來這麼一個昏招,我在殿中守著,也好隨時應招。”
回到殿中的宋福金,又換上了一副和藹又得體的微笑,周旋於眾人之中,靜靜等待著東窗事發。
不一會兒,香雪就一頭汗的跑了回來,悄悄在宋福金身後稟告道:“已通知了先生,先生說此事亦早不宜遲,遲則恐生變。因此決定不等宴散,就隨我一起來了穆清殿,剛才在路上看到了正紅著眼睛往這邊走的永寧公主,先生讓我先跑回來提醒太後一聲,他跟著永寧公主,隨後就到。”
宋福金皺了皺眉,果然被嚴端儀料中了,這永寧還真是不死心的來告狀了。
“永嘉現在在何處?”宋福金小聲問道。
“公主此刻正在荷塘劃船呢。即使派人去尋,偌大的湖也要尋上半天。”香雪笑著說道。
宋福金聞言點了點頭:“那就好,且看永寧如何表演吧。這件事,永嘉置身事外最好。”
正說話間,永寧公主一邊委屈的抹著眼淚一邊步入了殿中,也不管周圍人的目光,自顧自坐在了桌案後,剛坐下,就趴在了桌上小聲哭了起來。雖說是小聲,可公主的桌案並不隱秘,加上她進殿時就毫不掩飾的做派,殿中眾人的目光如今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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