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你一個人在這裡乾嘛呢?”
望舒看著玉山長公主走回了水榭,正準備回去找劉承栩,忽然聽見身後的聲音,笑著轉過頭說:“華亭表姊,我不是一個人哦,我在和我的小夥伴們玩捉迷藏呢!”
馬清看了看四周,笑著說道:“我看是你犯規,跑出了規定範圍吧?”
衝著馬清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又看著她身邊的幾個年輕女子,笑著說道:“何家姊姊、孫家姊姊、徐家姊姊好呀,有段日子沒見了呢!這位漂亮的阿姊是誰家的姑娘啊?竟是沒見過呢!”
何以雅掩嘴而笑,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望舒:“興國長公主府裡的大婚之喜不過月餘。永嘉公主就不記得見過我們了嗎?”
望舒笑嘻嘻的歪著腦袋:“才一月有餘啊?我都覺得有半年未見了呢!真是應了那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淘氣!”馬清笑著摸了摸望舒的腦袋,笑著說道:“這是你常家阿姊,之前一直陪伴外祖母在徐州,前些日子才剛剛進京,你自然是沒見過。”
“永嘉公主,小女常舒雲,家父是翰林學士常夢錫。”常舒雲輕輕行了一禮,微笑頷首,舉手投足間儘顯恣意風流,倒是和京中諸女頗有些不同。
望舒好奇的多看了她幾眼,剛才扭頭時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她,從遠處行來時,眾人中她最為醒目,雖長相不是特彆出眾,但那通身的氣質卻格外惹眼,頗有些魏晉風流之意。
“原來是常翰林家的姊姊啊!”望舒笑著說道:“以前就聽說過姊姊,如今得見,果然是‘白雲升遠岫,搖曳入晴空。乘化隨舒卷,無心任始終’啊。”
常舒雲抬頭笑著看向望舒,那臉上原本還有些平淡的五官在笑時卻顯得一下子出彩了許多。
“你跑出來多久了?小心一會兒被你的小夥伴抓包!”馬清看望舒一直盯著常舒雲,不由推了下她。
望舒回過神,笑著又看了眾人一眼:“那我走了,姊姊們千萬莫說見過我啊!”
馬清幾人笑著點了點頭,孫思敏忽然開口道:“公主,我家阿弟剛才去找你們玩了,不知你有沒有看見他?”
望舒驚訝的看向了孫思敏,搖著頭說:“不曾見過啊,孫大郎何時去找我們的?”
孫思敏的笑容在望舒搖頭時就淡了下來,心中暗暗生氣,這小子果然在騙人,答應了自己去找望舒他們玩,可轉眼間就不知道去哪裡躲了起來,此時隻能擠出笑容道:“也許是走岔了吧。”
望舒點了點頭:“若是孫家阿姊見了他,可以讓他去前麵找我們,我們就在剛進花園那裡。”說完,又衝著眾人笑了笑,才轉身快步離開了。
走回劉承栩藏身的位置,發現蕭文正和陳傑竟然還未找到這裡,劉承栩已經靠在牆邊無聊的閉目養神了起來。望舒剛走近,他就笑著睜開了眼睛:“可算是回來了,你若再晚些,我都要出去自曝了,太無聊了!”
望舒看著他笑著搖了搖頭:“你當我不知道,你才不會自曝呢,榕娘說過你最喜歡當第一了,若不是大家都被找到了,你是絕不會出去的!”
聞言,劉承栩直接笑出了聲:“這個榕娘,我還能不能有點兒秘密了!”
望舒笑嘻嘻的也靠在了牆上,歪頭看著劉承栩說道:“我剛才見到了一個名聲很大的阿姊,所以耽誤了點兒時間,這才回來晚了。”
“哦?名聲很大?”
“嗯!這個阿姊的父親自發妻離世後,一直到三十才被病入膏肓的母親逼著又娶了繼室,婚後兩人也是相敬如賓,身邊並無妾侍,兩人隻生了這一個女兒,她自幼就一直陪伴外祖母住在徐州,外祖母去世後才被接來金陵,如今已經十八了,卻還未定親。京中婦人隻覺得這男子也傻,女兒也憨。可我卻一直覺得,這男子情深意重,女兒也是至情至性,哪裡憨傻了。不過是世人不懂罷了!”
劉承栩聞言笑著問道:“你說的可是如今剛升任翰林學士的常夢錫和他的獨生女?”
望舒點了點頭:“是啊,今日一見,才知原來女子也能如名士般風流灑脫。常家阿姊,真是不同尋常!京中那些流言,在她身上竟是半點傷害都沒有。自信、澹然,真是太妙了!”
劉承栩笑著點了點頭:“以前常聽祖母講盛唐氣象。那時候的洛陽女子活的恣意驕傲,敢與男兒比高下,民風開放非今日可比。祖母常歎生不逢時,空有一身本領,卻隻能在後宅方寸之地相夫教子。祖父每每聞言隻是撫須而笑,眼神中儘是包容和寵溺。”
“你祖父和祖母關係一定極好!”望舒笑著說。
劉承栩想起家裡的那些事兒,笑著搖了搖頭:“祖母脾氣烈,總是氣的祖父跳腳,有時候吵不過,乾脆跳窗逃跑。可最後,總是祖父先低頭,一臉討好的挪回來問祖母今日吃什麼!小時候不懂,覺得祖父祖母是不是不愛對方。後來才知道,祖父不是吵不過,隻是不願意讓祖母難過罷了。吵贏了架卻輸了她,又有何意義呢?哎呀,說遠了,我想說的是,望舒,你和常家姑娘一樣,都是這世間最不尋常的女子,敢與男子爭高下。終有一日,你們會讓那些婦人們看到,女子,並不是天生的弱者,強弱從來無關性彆,隻在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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