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唯識唯心,眼聲耳色。色不到耳,聲何觸眼?眼色耳聲,萬法成辦。萬法匪緣,豈觀如幻?山河大地,誰堅誰變?”
隨著靜慧大師講禪的結束,望舒抬起眼睛向前看去,大師雙眼微睜,麵容和善,似是帶著了然和智慧俯瞰著眾生。佛相,在望舒的腦海中瞬間有了實體。
“以前不曾聽過講禪,那些佛經雖因好奇看了不少,可我總覺得,求佛不如求己。”劉承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些許感慨之意,“如今聽了這靜慧大師的一番話,倒是覺得還頗有些意思。”
望舒看著虔誠的眾人,不由點了點頭:“看似永恒的山河,其實隻是表象罷了。可是,若連山河都會變,這世間又有什麼是不變的呢?”
看著望舒的眼睛,劉承栩笑著指了指她胸口的位置:“人心啊!”
“可不都說人心易變嗎?怎麼又成不變的了?”李靜怡的腦袋忽然從旁邊伸了過來,好奇的問道。
劉承栩和望舒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永安啊,隻要你夠堅定,心就不會變!”望舒拍著李靜怡的腦袋笑著說。
李靜怡笑嘻嘻的點著頭說:“嗯,就像我的心喜歡永嘉,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看著李璟和宋福金等人簇擁著靜慧大師往這邊走了過來,望舒急忙起身迎了上去,先是鄭重的行了一禮,接著抬起小腦袋好奇的看著大師問道:“大師,您剛才說見道為本,明道為功,便能得大智慧力。永嘉想要這大智慧力,可如何做才能見道明道呢?”
靜慧大師看著望舒笑了,伸出手指指向了她的眼睛和心:“用你的眼睛和心啊。”
望舒眨了眨眼睛,摸著心口的位置繼續問道:“那我要去哪裡見道明道呢?”
“大道處處遍在,不用彆處追尋。若小施主有問道之心,哪裡都能見道明道。”
望舒又對著靜慧大師行了一禮,才笑著跑開了。
“這孩子,總是這般調皮。大師不要見怪。”李璟笑著和靜慧大師說道。
“小施主極有慧根,陛下可請名師教導之,他日可成大器。”
“大師不知,先帝已給她拜了名師,正是如今廬山書院的院長李善道,隻待她十歲後,就送她去李先生那裡讀書。”李璟哈哈一笑,任是誰,自己的孩子被人誇獎都會覺得與有榮焉,何況是如今享譽金陵的佛道大師。
靜慧大師笑著點了點頭,跟著一臉欣喜的宋福金和心滿意足的李璟走出了昭德殿。隻是在不經意間轉頭看了眼望舒的背影,眼神中有些東西轉瞬即逝。
經過了這一次講禪,不僅是宮中女眷,就連李璟都對靜慧大師推崇有加,也開始喜歡談禪說佛了起來。不僅常常出宮前往寺廟中燒香拜佛,也會把一些有名的大師或尼姑請到宮裡來高談闊論。
一時間,上行下效,宮中眾人也開始在殿中供奉起佛像,敬佛禮佛了起來。整個金陵城裡,佛教聲望日隆,倒也是一番熱鬨景象。
“永嘉,今日是你阿耶的登樓宴,群臣皆要隨他一起登樓賞景,你可彆亂跑。到時候跟著你姑母,在花園裡賞菊就好。你若想登樓,等你阿耶的宴散了,你有的是機會,切不可在今日淘氣,記住了嗎?”
望舒看著宋福金無奈的說道:“阿婆,你快躺下吧,彆擔心我了,我今日定乖乖的,絕不胡鬨!也不會偷偷跟著他們登樓的!”
看著滿意的點了點頭,重新閉目養神的宋福金,望舒歎了口氣,和紅綃交待道:“你幫我看著阿婆,千萬不能再受涼了!還有飲食也要注意,那些葷腥之物不能再用了!”
昨日忽然受涼有些發熱的宋福金,此時聽到望舒的囑托,又睜開了眼睛笑著說:“好了,阿婆無事,歇歇就好,你快出去吧,彆過了病氣!”
望舒笑著點頭應了,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宋福金的寢殿。
從屋中乍一出去,望舒不禁打了個寒戰,裹上香雪遞過來的披風,抬頭看著天說:“真是深秋了呢,天氣一日日涼了下來,再過幾日,就立冬了吧?”
香雪點了點頭:“再有三日,就立冬了。”
望舒點了點頭,帶著香雪和晴雨一起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永嘉,你怎麼穿這麼少!”李靜怡老遠看見望舒的身影,立刻就跑了過來,挽著望舒的手臂,看著她身上單薄的披風,關切的說道。
“我有內力護體,不覺得冷啊!”望舒緊了緊李靜怡厚厚披風上的白毛領,又摸了摸她的手,才放心的笑了笑,“你看,我的手比你的還熱呢!”
李靜怡笑著點了點頭:“這內力真是個好東西啊!不過就是練功的過程太辛苦了些,要不然我就跟著你練了!”
走過來的燕王妃聽見女兒的話,立刻笑的直搖頭:“你可算了吧!就你那懶惰性子,還想練功呢!”
被阿娘揭了短的李靜怡不依的說道:“這懶惰性子定不是隨了阿耶,那是隨了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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