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蕭儼之故,這日的登樓宴結束的有些倉促。
看著眾人斂目匆匆離去的身影,望舒忽然覺得這天好像變得比早上更冷了些。裹緊了身上單薄的披風,望舒一路沉默的帶著香雪和晴雨快步走回了榮福殿。
“今日的事情千萬彆讓阿婆知道,她的身體最重要。”邁進榮福殿前,望舒忽然停下了腳步,對著兩人鄭重說道,“還有,晴雨,你去找小王內官打聽下今日的事情。”
小王內官是王盛昌收的義子兼徒弟,一向跟著王盛昌辦事,今日定是也跟著上了高樓,樓上發生的事,他定是知曉。加上他為人機靈,和晴雨又是同鄉,所以兩人一向要好。今日這事找他問,定能知道的詳細。
看晴雨點頭離開,望舒才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一臉燦爛的笑容,抬腳邁進了殿門。
和往常一樣,望舒每次回來,都要先去宋福金所在的位置和她待上一會兒才好。今日因著宋福金生病臥床,所以望舒也沒進正殿,而是直接朝著宋福金的寢宮走去。
看宋福金已經醒了,此時正靠坐在床上閉目養神。望舒和候在一邊的安康對了個眼神,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才笑著上前喚道:“阿婆,我回來啦!”
宋福金聽見了望舒的聲音,立刻就笑著睜開了雙眼,但口中的語氣卻含著些怨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讓你少來看我,小心過了病氣,可你就是不聽!這早上才來過,又來乾嘛?”
望舒笑嘻嘻的在床邊坐下,小手握著宋福金的大手不依的說道:“阿婆,永嘉想你了嘛!你看我,活蹦亂跳的,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你就放心吧,你孫女我身體好著呢,哪那麼嬌弱啊!不來看看你,我才會吃不下睡不香呢!”
“好好好!就你的理由多!”宋福金笑眯眯的反過來拍了拍望舒的手問道,“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可是那宴散了?”
望舒笑著搖了搖頭,撅起嘴巴說:“沒呢,怎麼會這麼早就散了呢!我是輸了投壺的比賽,麵子上掛不住,不想在那邊待了!他們都笑話我!阿婆,你可要快點兒好起來才行,你不在那邊坐鎮,他們都欺負我呢!”
宋福金被望舒撒嬌的樣子直接逗樂了,點著她的額頭說道:“你少誆我!我就是不在那裡坐著,誰還真敢欺負了你不成?定是你自己實力不濟,還驕傲的不行。玩的投壺啊,我想想啊,莫不是輸給從慎了?然後,從嘉笑話你了?”
望舒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瞪著大眼睛看著宋福金說道:“阿婆!你怎麼這麼聰明啊!你都沒去,怎麼就都猜到啦!”
宋福金笑的合不攏嘴的說道:“以你如今的射藝,除了弘冀和從慎,還有哪個是你對手?在現場的可就是從慎了。再說這滿宮裡敢笑話你的,除了從嘉,還能有誰?你放心,等阿婆見了從嘉啊,定替你出氣!”
望舒笑著摟住了宋福金的胳膊大度的說道:“還是算了吧!您若是真替我出氣,五兄又要說我仗勢欺人了!我自己的場子,自己找回來!哼,下次和他比,讓他輸的褲衩子都不剩!”
宋福金聞言笑著搖了搖頭,作勢打了下望舒的小手,嘴裡不讚同的說道:“一個小女娘,這說的是什麼話!”
望舒看著宋福金討好的一笑:“這不是在阿婆麵前,想什麼就說什麼了嘛!在外人麵前,永嘉淑女著呢!”
宋福金摸著望舒伸過來的小腦袋笑著說道:“對了,新城她不是也喜歡投壺嗎?阿婆回頭讓你盛唐姑母常帶她進宮來,你們小姊妹倆一起練習!爭取早日打敗那些小郎君,給咱們女娘爭口氣!”
望舒聞言直點頭:“好啊!還是阿婆最疼我!阿婆,永嘉還有個好消息呢,聽盛唐姑母和太和姑母說,建昌姑母應該是有身孕了呢!”
“當真?”宋福金驚喜的問道。
“嗯嗯,真真的,就是未滿三月,不便明說,您再等等,估計時候到了,就有人來報喜了呢!”
“好!好!太好了!”宋福金拍著望舒的手,高興極了。
從宋福金的寢殿離開後,望舒回了自己的寢殿,看著已經等在這裡的晴雨,望舒衝著她點了點頭:“可是打聽清楚了?”
晴雨點頭回答道:“婢子都打聽清楚了。今日聖人初時情緒很高的,帶著臣公一起登樓賞景,大家都在讚揚聖人建造的高樓,馮翰林幾人還賦詩了呢,有頌樓的,有頌遠處鐘山的,還有頌如今江南盛世的,總之是哄的聖人可開心了。聖人一時興起還對著吹過來的一陣涼風吟了首《鹹陽城東樓》呢。詩怎麼說來著?哦對,一上高樓萬裡愁,蒹葭楊柳似汀洲。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說重點。”香雪看著晴雨無奈的搖了搖頭。
“馬上啦,聖人剛吟到這裡時,天空上忽然就從鐘山那裡飄過來一片雨雲啊,聖人見了哈哈一笑,就說要趕緊下去,不然山雨來了,大家都得濕了衣裳。可這時啊,一直跟在後麵的李先生忽然上前說不用怕這山雨,它決計不敢進這金陵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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