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剛剛起飛不久,速度還沒提升,忽然就慢了下來。
另一艘飛舟追了上來,並排飛行,一個年輕修士一躍而起,就跳到了衛淵的飛舟上。
年輕修士進了船艙,向著崔聿一禮,道:“表兄既然回家了,怎麼不來見上一麵?要不是小弟知道得早,又要與堂兄錯過了。”
崔聿臉色陰沉,道:“你我之間並無交往,沒必要特意見上一麵。”
“堂兄這話就不對了,同為崔家之人,現在家族不易,我們自然要勇擔大任。這不隻是你我的事,也是整個崔家的事。我聽聞堂兄近年來頗有建樹,整軍備戰和治理地方都有手段,長輩們時常有讚譽之辭。所以我想請堂兄回返崔家,助我一臂之力。”
崔聿雙眉一軒,道:“怎麼說?”
“族老們近日決定,將邊疆之地的一處界主轉授於我。邊塞之地動蕩不堪,我也需要人手幫助,而堂兄你就是最好的人選。日後我成就法相,自然會去其它地方,那裡不就是堂兄你的了?”
崔聿眼中怒意一閃,冷道:“沒興趣。”
年輕修士道:“我知堂兄心高氣傲,但是人力有時而窮,天賦差一點都是差了。你我是同一輩,天生親近,所以我才來找堂兄。我們過往的爭執其實毫無意義,再說現在結果也出來了,何必再鬥氣呢?
再者說,再過上十年,或許家裡麵就又有新人脫穎而出,那時我們如果沒有搶占先機,說不定就會被新人給頂了。我的話,堂兄好好考慮一下吧。”
說罷,年輕修士就離開,飛舟重新加速,躍上高空,全速向界域飛去。
等年輕修士一走,崔聿臉才陰沉下來,罵道:“欺人太甚!什麼東西,跑到老子麵前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拿老子當下士?!”
“他是誰?”衛淵問。
崔聿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道:“崔天鱗,與我同輩,拜入了劍宮,道基是劍宮七把鎮宮仙劍之一。”
衛淵道:“現在就想將你收入帳下,實在是早了點。難道……”
崔聿哼了一聲,道:“不用難道,他就是故意!就是要來羞辱我!他那房原本勢弱,現在有了他,就處處開始爭搶。我父親已經交出去了一個藥園、四個莊子和十幾處產業了,但他們仍是不夠!”
衛淵知道大家族內部爭鬥一點也不比朝堂相爭輕鬆,隻是沒想到年輕一輩就已經鬥到了這個地步,要當麵強行收服對方。
崔聿突然重重一拍扶手,道:“我偏不信,不是仙基難道就沒有道途了?”
衛淵暗歎一口氣,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勸慰,隻能道:“此次不成,他必然不會罷休,你要早做準備。”
崔聿臉色陰沉,道:“無外乎是當初挑戰、擂台對決那一套。我要是不敢應戰,就是臉麵丟光,以後也不要想著和他分庭抗禮了。”
“崔兄你也是修的仙劍,比劍宮究竟差了多少?”
崔聿無奈地道:“我也是得了祖師一把仙劍之賜的人,但是我根骨不足,卻是無法發揮出仙劍的全部威力。本來祖師仙劍不比劍宮鎮宮之劍稍遜,但不爭氣的是我。”
“那擂台爭鬥中,限不限法寶種類數量?”
崔聿一怔,道:“這倒是不限的。不過他有劍宮的栽培,現在手中法寶比我還多,品階也更好。就算我這一房長輩賜下寶物,我們也不過是打個平手。”
衛淵道:“隻要沒限製就好。這次來不及了,等下一批培訓完成,我陪你再回一趟崔家,咱們直接找他單挑!”
崔聿苦笑:“我當我是你嗎?這……說實話,我並無把握,輸麵居多。”
衛淵笑道:“放心,隻要不限製各類法器法寶,咱輸不了!”
由於第三期比預想更早地結業,崔家第四期的弟子人選還沒有準備好,要再過幾日才能送來。
衛淵估計,這一期中老人數量應該會多出不少。老人交的錢可比年輕人高多了,且對於大光明伏魔劍毫無抵觸,所以這次除了原有的大光明伏魔劍外,衛淵此次為他們精心準備了新的道基:十方琉璃金火。
隻是衛淵在萬裡河山嘗試多次,此火溫度還是有些高。溫度越高,自然修煉難度就越大。按天外世界的標準,同樣是火,溫度幾百就是人階道基,溫度幾萬就是仙基太陽真火。
所以一回界域,衛淵就找到餘知拙,請教火焰溫度的問題。有關物性一道,餘知拙確實是罕見天才,一聽就懂了,隨即拿來一壇烈酒,直接以道力提純,然後點燃。果然此火溫度大幅下降,並且特性明了簡單,不難理解。
衛淵大為歎服,於是人族道基的範圍,再度拓寬。
此時邊寧郡傳來消息,郡守許熙到任。
衛淵即刻動身前往邊寧郡,同時命人帶了十萬斤糧食,在寧西和邊寧郡交界處設立粥棚,準備放糧。
邊寧郡府,新任郡守許熙召集了郡中大小官員,正在大發雷霆。
“郡中這麼多流民,如何安置?!賑濟,施粥!哪來那麼多糧?現在倉中一粒米都沒有了,這些流民怎麼辦?孫大人!”
孫朝恩趕緊起身行禮:“下官在!”
許熙麵皮白淨,留著兩撇精致的細須,目光陰冷,道:“在本官到任之前聚集這麼多流民,你這是要給本官一個下馬威嗎?”
孫朝恩一驚,撲通一聲跪倒,連道:“下官不敢!”
眾官有的震驚,有的則是隱隱不屑。
孫朝恩身為同知,論官位在郡中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郡守若是出事,同知還可代理郡守。理論上雙方隻差半級,完全不必行跪拜大禮。誰知許熙稍稍一嚇,孫朝恩直接就跪了,全身上下屬實沒有半根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