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水要留給他小侄子喝,他是個男子漢,才不占小侄兒的東西。
方紅國走了後,賀旭問沈棠:“要不要去問問?”
沈棠搖頭,問了又能怎樣,江連長才是江南的父親,他要是不管江南,執意要讓江南回老家,他們這些外人又能阻止得了什麼?
“我是在想,我當初是不是不該幫小江南遞信?”
讓他看到希望,卻無法阻止他被人欺負,被父親再次送回老家的命運。
賀旭抱住她,將她耳邊的長發挽到耳後:“彆想那麼多,我明天去問問江連長怎麼想的。”
他是一個不愛管閒事的人。
當年的他比江南還慘。
被父親責罵鞭打,餓的想去啃桌子,刺骨冷冽的冬天沒有厚實的棉衣,他被關狹小逼仄黑不見五指的房間裡認錯。
爺爺在部隊十天半個月都不回來,他甚至連個告狀的人都沒有。
最後他學會了隱忍,故意在爺爺麵前露出傷痕累累的皮膚,餓的不行的時候沒臉沒皮的去蹭飯,去搶彆人的吃食。
隱藏在骨子裡的戾氣和恨意讓他性子和頭狼一樣睚眥必報。
跟著老頭子學了兩年武功,他就把賀期揍的半死不活,差點把賀老頭氣的梗過去。
賀老頭教他為人之道,教他什麼是家族,什麼是國之大義。
他恨不得當場“呸”一聲回去,他受苦的時候沒人記得他,知道他有用了,便要他學什麼大義。
可年少的賀旭沒有這麼做。
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明白,隱忍不是窩囊,沒本事還去叫囂比你更厲害的敵人,那不是勇,那是蠢。
無論賀老頭對他抱有怎樣的期望,怎樣的目的,隻有學到本事,他才是能夠有能力去站穩腳,去報複那些對不住他的人!
他跌跌撞撞的長大,小心翼翼的活著。
看到江南的第一眼時,他心裡其實沒多少同情。
這世上從來不止他一個苦難之人,彆人的同情隻能讓他好過一時,解決不了根源問題,終究不過是美夢一場。
夢醒了,還是一樣的可憐。
不過江南比他要幸運,苦難之際還有人願意幫他,江連長這個父親也沒有完全不管他。
賀旭揉著她軟乎乎的小手,鋒利的眉眼軟和溫柔:“我儘量勸勸江連長。”
沈棠開心抱住他,嘟起小嘴在他臉上嘬了兩口:“賀旭你最好了。”
就算江南要回老家,她也希望他能夠大一點、身體養好一點再回去。
大一點,哪怕過的不好,被人打罵的時候還能躲開。
賀旭掐著她的腰,喉嚨動了動,數著日子:“還有五天。”
沈棠臉色一僵,反應過來耳根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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