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嵐和李氏一口咬定是薑媚耐不住寂寞主動勾搭的張明淵。
張明淵玩膩了,她受不了被拋棄,便動手殺了人。
所有的錯都是薑媚造成的。
她放浪下賤、罪該萬死!
問完話,兩人被帶下去,裴景川來到公堂後問薑媚:“都聽到了嗎?”
薑媚點點頭:“聽到了。”
周嵐和李氏生怕被牽連,吼得那叫一個聲嘶力竭,薑媚想不聽見都難。
她累死累活賺錢供養的婆婆和小姑子不僅把她賣給彆人做玩物,還在事發後將她踐踏入泥,實在是可悲又可笑。
裴景川根本不需要浪費精力報複她,就可以欣賞到她的狼狽不堪。
薑媚垂著頭,順從地展示自己的頹喪脆弱,然而下一刻她卻聽到裴景川說:“如果你死了,就隻能任由這些臟水往你身上潑。”
薑媚訝異的抬頭,撞進裴景川深不見底的眸。
他的表情和語氣都是一如既往的冷,剛剛這句話卻不帶絲毫的諷刺嘲弄,就像是……在鼓勵她活下去。
唯有活著才能洗清冤屈,唯有活著才能不被任意詆毀。
心跳不可自抑地漏了一拍,薑媚連忙低下頭去。
裴景川眼裡容不得沙子,她騙過他,僅這一條,他就不可能再對她有情。
薑媚很快冷靜下來,差役送了清水和藥來:“大人,你手上的傷該換藥了。”
差役放下東西就離開,薑媚試探著問:“能讓我幫忙嗎?”
裴景川沒有拒絕,薑媚便動手幫他解開帕子。
白日她手上的血泡和凍瘡瞧著越發猙獰,裴景川的麵色漸漸發沉,終究忍不住問:“值得嗎?”
為了賺錢,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結果還被人賣了。
薑媚動作微頓,到底還是回答:“值得。”
話音剛落,差役上前稟報:“大人,周鴻遠帶到。”
薑媚眼睫輕顫,正要退開,裴景川沉沉開口:“讓他等著。”
差役退下,薑媚加快速度幫他換藥。
“好了。”
薑媚鬆了口氣,裴景川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終於回到公堂之上。
“草民周鴻遠拜見大人,內子昨夜被張明淵擄走,眼下生死未卜,求大人救救內子!”
周鴻遠說著重重磕了個頭,頭骨砸在地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薑媚的心也像是被砸了一下。
“張明淵是州府少爺,與你並無過節,為何要擄走你的妻子?”
“回大人,張明淵仗著有州府大人撐腰,一直在祁州橫行霸道,前些時日他更是在豆腐鋪言語輕薄內子,昨夜官府的差役都在維持廟會秩序,他趁機擄走內子,定然是想行不軌之事!”
周鴻遠的聲音不斷拔高,足見心中憤怒。
裴景川麵無表情:“你怎知她是被擄走,而不是自願?”
“內子對我一往情深,絕不可能與彆的男子有染,我雖敬重大人,大人也不能如此侮辱內子!”
周鴻遠毫不猶豫地反駁,薑媚安靜聽著,心裡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