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指責控訴都沒有,甚至為他找好了理由。
是葉青行讓她太害怕了,是他太忙了。
發紅的眼尾卻出賣了她。
在她心裡,他確實不能讓她依靠。
他獨占她,不讓她被其他人欺負,高興了就給她買些東西,但他不會告訴她下次什麼時候來,隻讓她一日複一日的等。
這樣的等待在平時還可以忍受,但當危機出現時,就成了鈍刀子,似要將人淩遲。
裴景川終於明白薑媚逃走的原因。
那三年裡她等過他太多次,她不想再等了。
心臟被狠狠撞了一下,裴景川抱住薑媚,像昨晚為她擦頭發一樣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沉沉道:“抱歉,是我不好。”
他以為他給老鴇足夠多的錢,她在花樓就不會被欺負,隻要他去,她就會在那裡等他。
那時的薑媚就像是裴景川養在池子裡的錦鯉,有人會幫他看著,每隔一段時間他去看一看,魚都活得好好的,他便沒有在意那池子裡的水渾不渾濁,會不會有另外的人把魚撈走,更沒有想過這魚會跳出池子,躍入河裡讓他再也找不到。
薑媚沒想到裴景川會這麼輕易地向自己道歉。
竭力克製的情緒呼嘯而來,讓她眼眶發熱鼻子發酸,讓她想拋開理智,不管不顧地揪著裴景川的衣襟質問為什麼就是不能放過她。
他明明也沒有很喜歡她,明明有的是人想做他的玩物,他為什麼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她麵前。
他知不知道要克製住不對他心動有多難?
他又知不知道動了心還要逼著自己清醒逃跑有多痛苦?
淚水從眼角滑落,薑媚到底還是保持理智沒有發瘋,她靠在裴景川的胸膛,柔聲回答:“我從來沒有怪過公子,若不是公子,我現在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呢。”
裴景川可以感受到薑媚情緒的激動,她有好多好多的委屈難過,可她就是不說。
就像在花樓的時候,不管他什麼時候去,她都會在第一時間笑著迎上來,好像在她的世界,沒人任何的痛苦煩惱,隻有取悅他這一件事可做。
她雖然在裴景川懷裡,裴景川卻還是覺得抓不住她。
裴景川越發用力地抱緊薑媚,轉移話題:“休息一下,晚上我們一起去外麵逛逛。”
“好。”
薑媚讓客棧夥計買了兩套乾淨衣裳送來,為了方便行動,她的也是男裝。
傍晚,薑媚換上衣服和裴景川一起出門。
豐縣離瀚京不算太遠,縣城很大,夜市挺熱鬨的。
薑媚第一次這麼悠閒的逛夜市,好奇地四下張望,走了沒多久,手被抓住。
偏頭,裴景川神色如常,一本正經地說:“人太多了,彆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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