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騰了大半夜,薑媚筋疲力儘,第二天都沒能起床伺候裴景川更衣,隻隱隱約約記得裴景川臨走之前似乎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臨近中午,薑媚才醒來。
屋裡一片狼藉,昨晚那身衣服已經不能穿,床上也是亂糟糟的。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薑媚忍不住捂臉。
以後她再也不敢惹裴景川生氣了。
默默收拾了屋裡的殘局,薑媚才走出門去,毫無防備地和坐在堂屋裡的秦牧之大眼瞪小眼對上。
昨晚裴景川的態度那樣不好,他怎麼又來了?
薑媚既意外又尷尬,扭頭想躲,秦牧之已朝她走來:“現在是白天,應該沒有不方便了吧?”
“我身體不大舒服,確實不方便,秦公子還是……”
薑媚還是想拒絕。
昨晚雖然是烏龍,但她穿成那樣出現在秦牧之麵前,裴景川心裡多多少少都會不舒服,她應該和秦牧之撇清關係才是。
隻是薑媚話沒說完,秦牧之便搶先道:“我可以舉薦你進司樂局做女官,這雖然是個閒職,但可以讓你的才能被更多人看見。”
昨晚被裴景川趕走,沒能和薑媚探討曲譜,秦牧之輾轉難眠,身邊小廝便給他出了這個主意。
隻要薑媚進了司樂局,秦牧之便能正大光明地找她討論切磋,不會再有任何顧慮。
薑媚失了聲,心臟狂跳起來,她瞪大眼睛看著秦牧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秦公子可知我之前曾淪落為妓,司樂局會收一個妓子做女官嗎?”
“你不是已經贖身了嗎?”秦牧之不以為意,他這些年一直沉浸在音律之中,並不在意世俗的眼光,“我舉薦的人,司樂局不敢不收。”
秦牧之對這件事很自信。
薑媚的呼吸更快了些。
她的確贖了身,還在裴景川的幫助下自立了門戶,但眼下她擁有的一切都是裴景川給的,從本質上來說,她還是依賴裴景川而活的。
以前她一個人,裴景川如果膩了她,她可以遠走他鄉重新開始,現在知道詢兒還活著,這個法子就行不通了。
她得安定下來。
司樂局的樂官看上去是閒職,但對她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出路。
若能獲得女官身份,日後詢兒長大,也不會因為她曾經為妓的事抬不起頭來。
掐緊掌心克製住激動,薑媚深吸了兩口氣才鎮定開口:“我與秦公子隻見過幾次麵,秦公子真的確定我有真才實學嗎?萬一我進了司樂局,寫不出好的曲譜,秦公子就不怕被連累?”
“司樂局已經有一群諂媚討好的庸才了,就算我看走了眼,多你一個也算不得什麼。”
秦牧之答得毫不猶豫,薑媚的心也已安定下來。
不管這件事最後能不能成功,眼下有這樣一個機會擺在眼前,她一定要儘力去試。
“給秦公子重新上一壺茶。”
薑媚一邊吩咐,一邊讓丫鬟拿了琵琶來。
看著曲譜,薑媚把秦牧之新譜的曲子彈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