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忍不住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安寧,皇後娘娘趕緊拉著她轉過來,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妹妹,淡定!”
惠妃隻能轉過來,但兩隻耳朵一直豎著,聽安寧再說些什麼。
李有德奇怪地看了一眼皇後和惠妃,自己也順著惠妃剛才看的方向看過去,除了一個粉嫩可愛的奶團子,並沒有什麼特彆。
【四皇子不是中邪,是中蠱,他的頭發裡不光有蠱蟲吸收的精血,還有子蠱啊!】
【我得想個辦法……要不讓娘親抱我去玩火燭?】
【隻要燒了四皇子的頭發,那蠱蟲就會自己往外爬了!】
【可是現在是白天,大殿裡隻有幾根蠟燭,還都離我那麼遠,怎麼辦呢?】
安寧伸出柔軟的小拳頭,對著燭火的方向用力搖擺。
可是這一幕在彆人眼裡看起來,就跟普通的小奶團子咿咿呀呀沒什麼區彆。
沈月華聽到女兒的心聲心中也跟著焦急。
可是急也沒辦法。皇後娘娘和惠妃娘娘都在前麵站著,她總不能說“我家小寶要玩蠟燭,你們剃度你們的,我們玩我們的”。
皇後娘娘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一針大師,她堅信一針大師也能聽到安寧的心聲,接下來隻要等著一針大師想辦法就行了。
可是惠妃沒有皇後這麼冷靜睿智,她已經慌了。
她兒子的腦子裡有蟲!
她怎麼能容許這蟲子繼續吸食她兒子的精血!
情急之下,惠妃忽然開口說:“這大殿之內陰冷,康兒昨晚又折騰了一夜,不如……生個炭盆吧?”
李有德慢慢歪過頭看了一眼惠妃,又看了一眼一大早就高高掛起的似火驕陽。
現在是七月天,你說太冷了?
還說人家佛像麵前陰冷?
惠妃娘娘,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
幸而一針大師並沒有意見,而是順著惠妃的話說:“為四皇子剃度,也是為四皇子驅邪,理當焚燒檀木幫助驅邪。”
檀木而已,安國寺是皇家寺院,彆的沒有,就是值錢的東西多。
小沙彌立即去端來一小盆檀木,燒了個火盆子放在四皇子身邊。
四皇子被烤得汗流浹背,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四皇子也隻能忍著熱,小聲嘀咕:“師父,您快點兒,徒兒好熱。”
一針大師不動聲色地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大熱天的誰不熱啊?本來等你剃度完了為師再找個理由,把頭發燒了就得了。
可是誰讓你那聰慧的母妃非得大熱天裡說她冷呢!
還好去跑腿的小沙彌聰明,拿了個最小號的火盆子。要是真拿個大號火爐過來,等剃度完了,一屋子人都得中暑。
按照流程,一針大師念完經文,又問了佛誡,這才拿起剃刀給四皇子剃度。
惠妃緊張得呼吸都忘了。
皇後娘娘也不錯眼珠地盯著四皇子的後腦,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針大師不慌不忙地拎著四皇子的頭發,一刀一刀地割下去,把剃度下來的頭發都放在托盤裡。
待四皇子光溜溜的腦袋露出來,一針大師站到一邊。
大家的眼睛裡有失望,還有懷疑。
為什麼四皇子的後腦什麼都沒有?
莫非是這小娃娃說錯了?
隻有沈月華和一針大師沒有懷疑安寧。
安寧說有問題,那就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