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更剛至,夜幕如墨,一彎冷月高懸於天際,那月光清冷,仿佛給大地蒙上了一層薄霜。展昭換上那身夜行的黑色勁裝,整個人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他身姿矯健,步伐輕盈,宛如一隻敏捷的黑豹,迅速離開通真觀,朝著三寶村的胡成家疾行而去。那身形之快,猶如流星劃過夜空,眨眼間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還沒靠近胡家,那屋內傳來的嘈雜聲便已鑽進展昭的耳朵。有婆子劇烈的咳嗽聲,那咳嗽聲一陣接著一陣,好似要把心肺都給咳出來,“咳咳咳”,每一聲都帶著痛苦的喘息,仿佛是被病魔緊緊揪住了喉嚨;有男子充滿怨氣的嘟囔聲,“哼,這日子沒法過了,真是倒黴透頂”,話語中滿是煩躁與無奈,就像被囚在籠子裡的困獸;還有婦人低低的哭泣聲,那哭聲壓抑而悲切,“嗚嗚嗚”,仿佛受傷的小獸在角落裡獨自舔舐傷口,讓人聽了不由得心生憐憫。
隻聽得婆子喘著粗氣說道:“哼,要是沒外心,咋能弄來這麼多銀子?我看呐,這裡麵肯定有貓膩。”男子緊接著應道:“娘,您就彆嘮叨了。明兒個就讓她娘家把人領回去算了,咱家可容不下這樣的媳婦。”隨後,便是婦人壓抑的嗚咽聲,她似乎滿心委屈,抽抽搭搭地說道:“我真的沒有,我是為了給你們治病啊。我對天發誓,若有半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但又無從辯駁,那哭聲更加悲切了。
南俠展昭聽到這番對話,不禁想起白天那婦人在酒樓裡說的話,心中不禁暗歎:這婦人還真是有先見之明。正想著,他猛地一抬頭,忽然瞧見外麵有個人影在晃動。那影子鬼鬼祟祟,左顧右盼,活像個偷雞摸狗的小賊。緊接著,就聽到一個粗嗓門高聲喊道:“既然拿了我的銀子,答應了我的事兒,就該早點出來。如今不出來,就趕緊把銀子還給我!否則,有你好看的!”展昭一聽,心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那火氣大得能把這黑夜都給點著了,仿佛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衝出籬笆門,伸手就像鐵鉗一般把那人給揪住了。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獐頭鼠目、賊眉鼠眼的季婁兒。季婁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抓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臉色煞白如紙,哆哆嗦嗦地哀求道:“大王爺饒命啊,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老人家。”展昭黑著臉,一聲不吭,手上稍稍一用力,像拎小雞似的把季婁兒輕輕一提,就扭進了院子裡。然後,他故意粗著嗓子高聲說道:“吾乃夜遊神是也!恰遇日遊神跟我講,中午有個賢惠孝順的節婦,因婆婆和丈夫染病,含羞出來乞化。在酒樓上碰到一位正直的君子,可憐這孝婦,給了半錠銀子。哪曾想被你這奸人瞧見,頓時起了歹心,大晚上的跑來訛詐。吾神在此,豈容你這等奸人作惡陷害。暫且隨吾神到那荒郊野外去,免得連累了這良善之家!”說完,揪著季婁兒就出了籬笆門,那動作乾淨利落,猶如秋風掃落葉。
胡家母子聽到這番話,這才恍然大悟。胡成趕忙說道:“哎呀,原來是這樣,我們錯怪媳婦了。都怪我糊塗,差點犯下大錯。”婆子也跟著說道:“真是不該啊,媳婦受委屈了。以後咱可得好好待她。”兩人趕忙好言好語地安慰王氏,心裡對這賢婦滿是感激,也不再提休她的事兒了。
且說展昭把季婁兒拎到了曠野之處,四周寂靜無聲,隻有夜風吹過草叢發出的沙沙聲,那聲音猶如幽靈的低語。展昭手起劍落,隻見一道寒光閃過,“噗”的一聲,結果了他的性命。他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往前走,想著能快點奔到大路上去。走著走著,眼前出現了一段高高的圍牆。展昭仔細一瞧,嘿,原來是通真觀的後閣。他心裡一陣歡喜,暗自琢磨:“這可巧了,從這兒進去,能省不少事兒。”
展昭深吸一口氣,運足了內力,身子輕輕一縱,就像展翅的大鵬躍上了牆頭。然後一個鷂子翻身,悄無聲息地落在了院子裡。他輕手輕腳地走著,忽然瞧見一間跨院裡燈光閃爍。展昭心裡犯起了嘀咕:“這都三更半了,咋還有燈光?我得去瞅瞅。”他走到門前,伸手一推,門卻關得緊緊的。展昭也不含糊,腳尖一點,飛身又上了牆頭。借著燈光,隻見屋內人影晃動,瞧著像是小道士談月。
這時,就聽那婦人嬌嗔地說道:“咱倆雖然定下了這主意,可也不知道我姐姐去頂替人家,人家答應不答應。萬一露餡了,可如何是好?”小道士談月接話道:“他就算不答應,有我那嶽母去對付,怕啥?你彆瞎操心了,這麼美的景兒,這麼好的夜,咱倆趕緊親熱親熱才是要緊事兒。”說著,就猴急地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就要去抱那婦人。
展昭在外麵聽得真切,心裡暗罵:“這小道士,竟乾這等見不得人的勾當,哪裡還有出家人的樣子!簡直是道德敗壞,無恥之極!等明天再收拾你們。”夜行人最忌諱的就是采花和偷聽,展昭正準備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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