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母滿麵春風,笑意盈盈地對展爺說道:“展賢侄啊,這姑娘其實是我的侄女。打從她叔叔嬸嬸過世之後,我就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悉心照料著。老早之前,我就聽聞了你的鼎鼎大名,心裡一直盼著能跟你結成一門好親事,可就是苦尋不著合適的契機。誰能想到你今兒個竟會降臨我們這看似寒酸實則溫馨的家中,這簡直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根七彩絲線將你們倆緊緊牽到了一塊兒,妥妥的一段美滿良緣呐!我也清楚,你在這兒沒啥親近的親戚,要是正兒八經地請人來相看,十有八九得被你婉言推辭。所以呢,我才絞儘腦汁想了這麼個法子,把小女激出來跟你比劍,好讓你們倆能彼此見上一麵,也讓你能對這門親事安心。你可千萬彆覺著我們這世家大族沒個規矩哈。”
丁大爺也快步湊過來,笑容滿麵地說道:“展兄啊,可不是小弟我在旁邊不攔著,實在是我和母親早就合計好了,這才多有得罪啦。還望展兄你彆往心裡去,多多擔待。”
丁二爺趕忙也賠著不是,一臉誠懇地說道:“哎呀,展大哥,這全是小弟我的錯。我呀,就怕您一個勁兒地推脫,所以才挖空心思使了這麼個小計謀哄騙您。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千萬彆跟我一般見識啊!”
展爺聽到這兒,這才如夢初醒,心裡暗自琢磨了一番,既然是這麼段天賜的好姻緣,也就不再扭扭捏捏地推辭,痛痛快快地應承下來。他先是恭恭敬敬、鄭重其事地給丁母行了個大禮,接著又和兆蘭、兆蕙相互恭恭敬敬地拜了拜。然後呢,兩人把巨闕、湛盧這兩把寶劍相互交換,當作了定情的信物。
丁二爺手捧著耳環,拎著寶劍,腳下生風,興衝衝地一路來到小姐的臥室。小姐這會兒正滿心疑惑呢,眉頭緊鎖,自言自語道:“我的耳環啥時候被削掉的呀?我居然一點都沒察覺,這也太懸乎了!難不成我這功夫還不到家?”正嘀咕著,就瞧見丁二爺風風火火地走進來,手裡托著那耳環,笑嘻嘻地說道:“妹子,你的耳環在這兒呢。”說完就把耳環隨手往旁邊一扔,又咧著嘴笑道:“還有啊,湛盧劍也被人家給留下咯。”小姐剛要張嘴說點啥,丁二爺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劈裡啪啦接著說道:“妹子呀,這可都是太太的主意,你彆問我,等會兒你去問太太就啥都清楚啦。我估摸著呀,妹子你這是要有大喜事兒嘍!你就偷著樂吧!”說完,把劍往地上一放,腳底抹油,笑嘻嘻地一溜煙跑了。
小姐心裡跟明鏡似的,啥都明白,也就不再多問,隻是抿著嘴,默默不語。
丁二爺又一路連蹦帶跳地跑到前廳,這時候丁母已經回後麵歇息去了。他們三個人重新坐好,彼此都說好了,還是跟以前一樣論交情,不講究那些新親戚的繁文縟節。大爺、二爺照樣稱呼展爺為大哥。沒了那些俗套的規矩,大家反而覺得更加親近熱絡了。三個人一邊喝酒吃飯,一邊麵對麵坐著閒聊,那氣氛彆提多融洽了,歡聲笑語不斷。
不知不覺,展爺在茉花村已經舒舒服服地住了三天。這天,展爺起身就要告辭離開。丁氏兄弟哪能答應呀,死死拉著不讓走,那架勢就像是要把展爺綁在這兒似的。展爺再三表示自己真得走了,丁二爺趕忙說道:“展大哥,既然你去意已決,那這樣行不行?明天我們兄弟倆在望海台給您設一桌豐盛的酒席,咱仨一起去觀賞觀賞波瀾壯闊的江景,好好暢聊一天。後天您再走,咋樣?”展爺聽了,略一思索,點點頭答應下來。
第二天早飯後,三個人有說有笑地出了莊門。一路往西走了大概有一裡多地,彎彎曲曲繞了好一會兒,這才來到了山嶺之上。這地方地勢極高,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天邊的雲彩。正是丁家莊的後背。上麵蓋著五間寬敞無比的高台,雕梁畫棟,氣派非凡。
站在這兒遠遠眺望江麵,隻見一片水勢茫茫,就像一條潔白無瑕的絹帶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再看那江麵上的船隻來來往往,穿梭不息,有的像離弦之箭,有的像悠然的遊魚,好不熱鬨。郎舅三人站在這兒觀賞江景,心情那叫一個舒暢,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被這江風吹散了。
不多會兒,美味可口的酒菜就擺上了桌,三個人慢慢吃喝起來,推杯換盞,有說有笑,好不快活。正樂嗬著的時候,隻見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壯實如牛的漁夫邁著大步走到丁大爺旁邊,壓低聲音悄悄說了幾句話。丁大爺聽了,大手一揮,豪爽地說道:“去告訴頭目,照我說的辦就行。”丁二爺在一旁也沒當回事兒,依舊自顧自地喝著酒。展爺見了,心裡雖然好奇,但也不好多問,就接著開懷暢飲。
過了沒多久,又跑來了一個漁夫,神色慌張,急得滿頭大汗,跟丁大爺說了幾句。這次丁二爺留了神,聽了個大概,一下子就火冒三丈,拍著桌子大聲嚷道:“這還了得!要是都這麼無法無天,以後還有沒有規矩啦!”然後扭頭對那漁夫說:“你去把他給我叫來,我倒要瞧瞧,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展爺見這情形,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兒,這才放下酒杯,開口問道:“二位賢弟,到底是咋回事兒呀?莫不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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