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的當口,忽然瞧見一夥漁戶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其中有個漢子,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滿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伸出那蒲扇般的大手,一邊揮舞著,一邊扯著嗓子嚷道:“二位員外,你們可算是親眼瞧見啦!這幫子人簡直無法無天,跟那土匪強盜沒啥兩樣!跑過來二話不說就搶咱們的魚。咱們的兄弟上前阻攔,他們竟然二話不說就動手抓人。搶魚不說,還下那狠手,把我四根手指頭給削掉了,如今就剩個大拇指在那兒晃悠,這算哪門子的事兒啊!我這手啊,疼得跟被蠍子蟄了似的,血呼呼地往外冒,這傷口深可見骨,搞不好都要落下病根啦!”丁大爺連忙擺手,說道:“兄弟,先彆激動,莫要再多言。你們趕緊去把船叫來,咱們這就過去會會他們,非得把這事兒弄個明白不可!”
這夥漁戶一聽員外要親自出馬,“呼啦”一下子,跑得比兔子還快,眨眼間就沒影了。展爺在一旁說道:“我這會兒閒著也是閒著,要不跟你們一塊兒去湊湊熱鬨?說不定還能幫上點忙。”丁二爺笑著應道:“那敢情好,有展大哥一同前往,咱們底氣更足!”
於是,三個人下了高台,一路來到莊前。隻見一群隨從和仆人早已嚴陣以待,手裡各自拿著家夥什兒,有長槍、短棍,還有魚叉啥的。丁家兄弟和展爺也都佩好了寶劍,威風凜凜地來到停船的地方。隻見岸邊停著兩隻大船,那是專門為二位員外準備的,船身堅固,船頭尖尖的,就像隨時準備衝鋒的勇士。丁大爺利落地登上一隻大船,丁二爺和展爺則上了另一隻大船。隨後,眾多小船也紛紛跟了上來,那場麵真是亂哄哄的,數都數不過來,就像一群蜜蜂似的。眾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直奔蘆花蕩而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蕩邊。一瞧那隊船掛著的都是蕩南的字號,就曉得是那幫搶魚的賊人。
丁大爺的船衝在前麵,他雙手叉腰,高聲喊道:“我說這位老兄,你也太不講理了!咱們向來有規矩,以蘆花蕩為界,各守各的地盤。你倒好,大搖大擺地過蕩來搶我們的魚,還打傷了我們的兄弟,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你這是明擺著欺負人,眼裡還有沒有王法啦!”
那邊船上站著個滿臉橫肉的家夥,長得五大三粗,胳膊跟那樹乾似的,手裡握著七股魚叉,凶神惡煞地吼道:“啥子界限不界限的,老子統統不管!誰叫你們這邊魚多,我們那邊魚少,今兒個老子就借你們的魚用用。你要是不服氣,有種就跟老子過過招!看老子的魚叉不把你紮成個刺蝟!”
丁大爺一聽這話,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怒喝道:“你這家夥如此蠻橫,簡直無法無天!報上名來,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敢在這兒撒野!”
那惡漢回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分水獸鄧彪!你能把老子咋的?識相的趕緊讓開,彆擋著老子的道!”
丁大爺又問:“你家的員外哪個在這兒?”
鄧彪扯著嗓子喊道:“我家員外都不在這兒!這一隊船都是老子管著的,你敢跟老子叫板?老子一叉子下去,讓你見閻王爺去!”說著,舉起七股魚叉就要刺過來,那架勢就像一頭餓狼撲向獵物。
丁大爺剛要拔劍迎敵,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鄧彪“撲通”一聲,一個跟頭栽進了水裡。原來是丁二爺的船及時趕到,見這家夥如此囂張,二話不說,掏出彈丸就把他給打落水中。這彈丸出手的速度快如閃電,角度刁鑽,讓人防不勝防。
這邊的漁戶們反應迅速,一個猛子紮進水裡,沒一會兒就把鄧彪給擒住了,然後托出水麵,送到了丁二爺的船上。
丁二爺呢,一個縱身跳到了丁大爺的船上,準備幫忙。
您說這鄧彪為啥會落水?原來啊,就在丁大爺和鄧彪對話的當口,丁二爺的船已經悄無聲息地靠近了。見鄧彪那副不可一世的德行,二爺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記彈丸。這彈丸可大有來頭,是二爺自幼練就的獨門絕技。用一塊一尺八寸長、二寸五分寬、五分厚的竹板,上麵刻個槽兒,再用黃蠟摻和著鐵渣子團成核桃大小的丸子,臨到用時安上。在幾步之內打出去,那是百發百中,彈無虛發。這玩意兒既不是彈弓,也不是弩弓,二爺自己給它取了個響亮的名字,叫竹彈丸。這原本是二爺小時候玩耍的小把戲,沒想到今兒個派上了大用場,一個小小的鐵丸,就把這凶神惡煞的分水獸給打下水去了,這才叫真功夫呢!
再說這鄧彪,雖說落了水,可他畢竟是水裡的行家,被擒住了還在那兒死鴨子嘴硬,扯著嗓子叫罵:“好哇!好哇!你們竟敢用暗器傷人,老子跟你們沒完!有種咱們光明正大地打一場,使這陰招算什麼英雄好漢!”
展爺聽到“暗器傷人”這幾個字,這才定睛仔細瞧了瞧,隻見鄧彪眉心間腫起了一個老大的紫包,像個熟透的李子,又紫又亮。展爺大喝一聲:“你都被擒住了,還在這兒鬼叫什麼!我且問你,你家五員外是不是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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