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這個鬼主意多得很的女人,滿心滿眼都想著發財,一個勁兒地攛掇著自己的丈夫牛驢子去盜屍,那心裡頭啊,美滋滋地幻想著肯定能輕輕鬆鬆、順順利利地發一筆大財。可誰能想到,她在屋裡眼巴巴地等了整整一夜,眼睛都熬得通紅,都快成兔子眼了,也沒見牛驢子那家夥的影子。
眼看著窗外的天色一點點亮了起來,馬氏的火氣“噌噌噌”地往上冒,嘴裡像連珠炮似的埋怨開了:“這個挨千刀的死鬼,真是可惡至極!我好心好意給他指了這條發財的光明大道,手把手地教他怎麼去弄那些值錢的財物,如今倒好,東西到手了,人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影兒了。哼,說不定這沒良心的家夥又跑到哪個狐狸精那裡去尋歡作樂、逍遙快活了。等會兒他那瞎眼的老爹要是問起來,我可怎麼回答呀,又得聽他囉裡囉嗦、沒完沒了地嘮叨個不停,真是要把我煩死啦!”
她正一個人在屋裡絮絮叨叨地抱怨著,忽然就聽到一陣“砰砰砰”的急促敲門聲,還伴隨著一個粗嗓門兒在扯著嗓子喊:“牛三哥!牛三哥!”
馬氏沒好氣地應道:“誰呀?這大清早的,也不讓人睡個安穩覺,真是要命!”
說完,她趿拉著鞋子,不情願地走到門口,“吱呀”一聲打開了門。喲,原來是那個整天臟兮兮的撿糞的李二。
這李二長得矮矮胖胖的,跟個冬瓜似的,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就跟個小花貓似的,看著就臟兮兮的。他一看到馬氏,就咧著嘴露出一口大黃牙笑道:“侄兒媳婦,瞧你這一臉苦瓜相,是不是遇上啥鬨心的事兒啦?”
馬氏一聽,氣得臉都漲成了豬肝色,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呸!你這張臭嘴,大清早的就不會說點好聽的?什麼鬨心事兒不鬨心事兒的,真是晦氣!我看你就是故意來觸我黴頭的!”
李二也不生氣,依舊笑嘻嘻地說:“侄兒媳婦,彆這麼大火氣嘛,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告訴你個事兒,你們家牛驢子讓人給殺啦,就在那邊的花園子裡,那場麵可嚇人了,血糊糊的一片。這能不是鬨心事兒嗎?”
牛三在屋裡早就聽到了動靜,扯著嗓子喊道:“李老二,你彆在那瞎咧咧,趕緊給我進屋裡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說清楚,要是有半句假話,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李二趕緊屁顛屁顛地進了屋,站在牛三麵前,撓了撓頭,一臉緊張地說:“牛三哥,是這麼回事兒。您家那牛驢子不知道咋的,被人在花園裡給殺了。我早上路過花園的時候,遠遠就看到地上躺著個人,走近一看,哎喲喂,可不就是牛驢子嘛。那脖子上一道大口子,血還在往外滲呢,嚇得我差點尿了褲子。這不,你們家員外已經報官了,估計一會兒官府的人就要來查看了。”
牛三一聽,氣得一蹦三尺高,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哎呀,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真是作孽啊!好端端的去乾那偷雞摸狗的事兒,這下可好,遭報應了吧!
昨天我就拚命攔著你們,不讓你們去,你們偏不聽,非要去冒險。這下倒好,把命都給搭進去了,還連累了員外。李老二,你趕緊拉著我去,等官府的人來了,我去攔著不讓他們查看。
唉,我這苦命的兒子啊,既然他已經走了,我那兒媳婦肯定是守不住的,乾脆就讓她回娘家去吧。這正應了那句俗語:‘驢往東走,馬往西跑。’各走各的路,誰也彆耽誤誰。”
說著,牛三拿起拐杖,讓李二拉著他,一路急匆匆地直奔員外家去。
到了員外家,見到柳洪,牛三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要阻攔官府查驗的想法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
柳洪聽了,心裡彆提多高興了,臉上卻不動聲色,還一本正經地叮囑了好些話:“牛三啊,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可千萬不能說。這具結領屍的文書該怎麼寫,咱們都得商量好了,可不能出岔子。就像那中醫開藥方,差一味藥都不行。還有啊,這官府的人來了,咱們得小心應對,彆露出什麼馬腳。要是讓他們抓住了把柄,那可就麻煩了。”兩人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兒,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柳洪還把裝小姐的棺材挪到了一間空屋子裡,隨口說道:“這就當是給牛驢子買的壽材了。”
沒過多久,官府的人來了。牛三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上去阻攔查驗,還一臉誠懇地表示情願寫具結領屍。官府的人仔細詢問了一番緣由,這才批準了,具體的過程咱們在這兒就不詳細說了。
咱們再來說說顏查散,他在監獄裡的日子還算過得去,這多虧了雨墨這孩子儘心儘力地服侍,才沒讓他吃太多苦頭。自從那天過堂之後,一直到現在都沒再審訊,也不知道這案子到底定了沒有,顏查散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安定不下來。
這天,忽然看見牢頭把雨墨叫了出去,在獄神廟前,牢頭一臉壞笑地說道:“小夥子,你今天可得出去了,我可不能總是替你操心。再者說,你們家相公今天晚上可沒那麼舒服了,得讓他嘗嘗苦頭。就像那練武的人,不經過一番磨練,哪能成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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