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到這兒的時候,突然間就聽到門吊兒“當啷”一聲清脆的響,那門隨即閃開了一條窄窄的縫,一個身影如風一般閃了進來。那人用火扇子這麼一晃,江樊和黃茂二人瞪大眼睛定睛一瞧,隻見他身著一身夜行衣靠,從上到下清一色都是青色的,那衣服貼合著他的身形,顯得神秘又利落。就在這時,忽然聽到豆老兒興奮又帶著幾分顫抖地喊道:“哎呀呀,原來是恩公到了,可把您盼來了!”江樊和黃茂一聽這話,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連忙扯著嗓子喊道:“二員外爺,您老可算來了,快救救我們吧,我們都快被折磨得隻剩半條命了!”韓彰倒是一臉沉著冷靜,不緊不慢地說道:“莫急莫急,有我在,定能保你們周全。”說著,他從背後“唰”地抽出一把明晃晃、冷森森的刀,那刀在火光的映照下閃著寒光。隻見他手起刀落,那動作快如閃電,幾下就把繩索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給割斷了,又乾脆利落地把那鐵鏈鉤子也給摘了下來。
江樊和黃茂兩人頓時覺得渾身一陣輕鬆,仿佛壓在身上的千斤重擔一下子被卸了下來,那叫一個舒坦自在。韓彰也沒忘了把豆老兒給放了。可這豆老兒被捆的時間太長啦,再加上他年紀又大,身體本就虛弱,這血脈一時間都沒法通暢流轉,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站都站不穩。韓彰趕緊伸手扶住他,輕聲細語地說道:“老爺子,您先緩緩神。咱們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去把林春那壞家夥給收拾了,交給你們去請功。順便再找找您女兒在啥地方。隻是這院子裡到處都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連個藏身的地兒都不好找,你們說說這可咋辦?”說著,他眉頭微皺,眼睛像鷹一樣四處打量。忽然,他瞧見西牆下有個超級大的馬槽倒扣在那裡。韓彰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說道:“有主意了!你們就藏在這馬槽下麵咋樣?”江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連連擺手說道:“彆彆彆,讓他們倆藏在裡麵吧,我可受不了那股子悶氣,我自己去找個地方貓著就行。”說著,他一咬牙,一使勁,就像力拔山兮氣蓋世一般,把馬槽的一頭給掀了起來,黃茂和豆老兒趕緊連滾帶爬地跑進去,江樊又像蓋鍋蓋似的把馬槽給扣好了。
韓彰這個二義士呢,身形一閃,如同鷂子翻身一般,就從後麵輕巧地躍上了房頂。他趴在屋簷上,像隻警惕的貓一樣,往下麵一瞅,隻見各個屋子裡都亮著燈,那燈光亮得如同白晝,燈火輝煌的。他小心翼翼地伏在那兒,豎起耳朵仔細傾聽著屋裡的動靜。隻聽到有一個婆子聲音尖尖地說道:“安人呐,您這天天都懷著一片菩薩心腸,又是燒香又是念佛的,就隻求保佑員外能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彆出啥岔子就行啦。”安人長長地歎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說道:“唉,但願佛祖能聽到我的祈求。可我怎麼勸都勸不住他呀,他那性子,就像脫韁的野馬,根本拉不回來。這不,今天又搶了一個女子回來,還鎖在那邊屋子裡呢,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打的啥歪主意?”婆子接話道:“今天呐,先不管那女子的事兒了。咱們也勸不了員外,隻能盼著彆惹出大禍來。”
韓彰在房頂上聽著,心裡暗自高興:“還好還好,這女子還沒遭罪。”緊接著,又聽到婆子繪聲繪色地說道:“還有一樁事兒,那才叫惡毒呢。咱們莊南頭有個錫匠,叫季廣,他媳婦叫倪氏,跟咱們員外的關係啊,那叫一個不清不楚,見不得人。就因為這錫匠病剛好,咱們員外就讓主管雷洪出了個損招兒。讓倪氏跟她男人說,他生病的時候許了願,要去寶珠寺燒香。這寺裡有個後院,是塊空地,還堆著一口棺材,那牆也是破破爛爛、東倒西歪的。咱們的雷洪就在那兒像個幽靈似的等著她呢。”安人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問道:“等她乾啥呀?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婆子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這就是他們的壞主意呀。那倪氏燒完香,要去後院小解,就把裙子解下來搭在土堆上。等她小解完,這裙子就像長了翅膀一樣不翼而飛了。她沒辦法,隻好先回了家。到了半夜,有人敲門嚷嚷著:‘送裙子來啦!’倪氏就讓她男人出去,結果這男人一出去,就被人哢嚓一下割了腦袋。這倪氏就跑到祥符縣告狀去了,說廟裡頭昨天丟了裙子,晚上她男人就被人殺了。那縣官一聽,立馬就懷疑是廟裡頭的和尚乾的,馬上派人去搜尋。結果在廟後院的土堆旁邊,看到有一堆浮土。刨開一看,嘿,正是那條裙子包著季廣的腦袋呢。這差役二話不說,就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把本廟的和尚法聰給抓走了。嚴刑拷打,那架勢,就跟十八般酷刑全用上了似的,可這法聰哪能受得了這罪啊,可他確實是冤枉的,怎麼可能招供呢?誰知道法聰有個師弟叫做法明,化緣回來聽說了這事兒,就火急火燎地跑到開封府去告狀了。咱們員外聽到這個消息,心裡頭那叫一個怕呀,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就怕開封府斷案厲害,萬一露出啥馬腳來,那可就糟糕啦;所以又叫雷洪拿了青衣小帽,讓倪氏改了裝,藏在咱們家裡頭,就在東跨所呢,聽說今晚就要成親。您老人家說說,這叫什麼事兒呀?平白無故地想出這麼個陰毒的計策,真是喪儘天良!”韓彰聽完,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一股怒火“噌”地就冒了上來,在心裡暗罵道:“這群喪心病狂的惡賊!簡直無法無天,天理難容!”然後他悄悄地繞到東跨所,輕輕一躍,就像一片羽毛般無聲地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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