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員外迎麵走來,眼神在兩個公差身上一掃,喲嗬,居然還認得江樊,當即就扯著嗓子急吼吼地吩咐家丁:“嘿,你們這幫愣頭青,還不麻溜地給我鬆開綁縛,把這二位爺恭恭敬敬地請進去,好生招待著!”您猜猜這員外是啥模樣?他姓林,單名一個春字,長得賊眉鼠眼,身材圓滾滾的像個冬瓜,一看就不是個老實本分的主兒。想當初啊,他和江樊兩個人那可是窮得叮當響,褲子都快穿不起的破落戶。後來也不知林春這小子走了啥狗屎運,居然得了一筆意外之財,從那以後,就拍拍屁股跟江樊分道揚鑣了。江樊倒是有股子闖勁,去了開封府,當了個小小的皂隸,憑著自己的機靈勁兒和一股不服輸的勁頭,一步一步地,居然熬成了差役頭目。林春這老狐狸,老早就聽說江樊在開封府當差,心裡頭就像揣了隻活蹦亂跳的兔子,一直盤算著怎麼重新跟江樊套近乎,好沾點光。
誰知道江樊自從見了包公秉持正義、鏟除奸邪那威風凜凜的場麵,又見識了展爺等英雄豪傑的俠肝義膽、豪氣乾雲,心裡頭那是羨慕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門心思就想著要上進做好人。他呀,徹底跟過去的歪門邪道劃清界限,改邪歸正了。回頭想想過去乾的那些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事兒,覺得簡直是丟人現眼,不合規矩,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多做好事,當個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好人。誰能想到,今天居然被林春的主管雷洪這凶神惡煞的家夥給抓來了,結果見到的員外居然是林春。林春那叫一個尷尬,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連連說道:“哎呀呀,我的親娘誒,真是對不住二位,我這有眼無珠,多有冒犯,多有冒犯!還望二位看在咱們過去那點情分上,幫我在這事兒上兜著點兒,可彆跟我一般見識。”江樊隨口應付道:“嗨,林春,咱倆過去那點交情,這點小事兒算個啥,你就彆瞎操心了。”說完,拉著黃茂的胳膊,使了個眼色,就想腳底抹油——開溜。這其實是江樊想的脫身之計,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嘛。
可沒想到,林春這老狐狸眼睛賊尖,一下子就看穿了江樊的心思,趕緊像隻胖鴨子似的一搖一擺地攔住,說道:“江賢弟,彆著急走啊,哥哥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嘮嘮呢。”說著,給旁邊的小童使了個眼色,那眼神就跟暗夜裡的閃電似的,一閃即逝。那小童也是機靈得像隻猴子,馬上端出一個盤子,盤子裡整整齊齊地放著四封銀子,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林春咧著嘴,笑得滿臉褶子,跟朵盛開的菊花似的,說道:“這點小意思,二位就收下吧,權當是哥哥我的一點心意。”江樊一看,臉色一沉,像塊黑鍋底似的,說道:“林兄,你這可就不對了。就這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兒,你拿銀子出來,莫不是想把我江樊當猴耍?我江樊雖然不算什麼英雄好漢,但也是有骨氣的,這銀子我絕對不能收。”林春一聽,臉色瞬間就拉下來了,比那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還陰沉,說道:“江樊,你可真是給臉不要臉,不識好歹。我好心好意念著過去的情誼,給你銀子,你居然還不領情。哼,我看你就是仗著在開封府當差,翅膀硬了,不把我放在眼裡。好,好得很!”扭頭衝著雷洪喊道:“雷洪,你這飯桶,還愣著乾什麼?把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給我吊起來,用皮鞭狠狠地抽,抽到他們服軟,寫下字據為止,然後來向我彙報。”
雷洪一聽,那是像得了聖旨似的,立刻吆喝著莊丁把江樊和黃茂捆了個結結實實,就像綁粽子似的,連胳膊都快勒得沒知覺了,然後連拖帶拽地把他們帶到了東院的三間屋子裡。江樊和黃茂一路上一聲不吭,心裡頭卻在暗暗叫苦。被莊丁像扔破麻袋一樣推搡著就到了東院。這東院倒是寬敞得很,四周空蕩蕩的,有三間屋子,兩明一暗。屋子正中的柁上有兩個大鐵環,那鐵環又粗又大,黑黝黝的,看著就嚇人。環裡有鐵鏈,鐵鏈上還掛著鋒利的鉤子,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從他們背後綁著的地方伸下鉤子,鉤住了腰間的絲絛,往上猛地一拉,把人吊得腳剛離地,前後都沒個依靠,那姿勢彆提多難受了,就像被掛在架子上的烤鴨。雷洪大剌剌地叫莊丁搬個椅子過來,一屁股坐下,翹起了二郎腿,然後吩咐莊丁:“先拿皮鞭抽江樊,給我使出吃奶的勁兒,狠狠地抽!”莊丁聽令,舉起鞭子,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就抽。江樊這時候可來勁了,把過去那股子潑皮無賴的勁兒全使出來了,嘴裡像連珠炮似的罵個不停:“你們這幫孫子,有種就使點勁,爺爺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莊丁連著抽了好幾下,江樊卻跟個沒事人似的,還笑嘻嘻地說:“我說小子,你這是給爺爺撓癢癢呢?你是不是早上沒吃飯啊?使點勁!你們當家的也太摳門了,一點葷腥都不給你們吃,光讓你們吃豆腐,能有啥力氣?你這是打人呢還是給我按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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