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方、徐慶、智化他們這些人啊,那天從晨起望跟北俠他們分開後,就一路上到處找大人呢。之前就說過,要在武昌府會齊。說書的就一張嘴,很難同時講好幾件事,何況還有那麼多不同的情況呢。再說那些到處找大人的人,在路上都各自碰到了不少事兒。
單說走夾峰前山的盧方、徐慶、黑妖狐智化、龍滔、姚猛、史雲這六個人。他們離開晨起望後,就朝著夾峰前山一路走去。走了兩天啦,這天正往前走呢,突然就看見前麵有個山嘴子。嘿,緊接著就聽到“嗆啷啷啷”一陣鑼響。大家趕緊停下腳步,往那邊一瞧,哇,一群山寇呢。大概有四五十個嘍兵,穿著青布短衣襟,腰上係著紗包,青布褲子,有穿靸靴的,有穿薄底靴子的,高矮胖瘦啥樣的都有。當中有兩杆皂色的大旗,上麵還有白字呢,是用白綢子把字包出來繃在旗子上的,就跟寫上去的似的。一個旗上寫著“開山大王”,另一個寫著“立山二大王”。在這兩杆旗下,兩匹馬出現了。
瞧瞧這倆大王,長得那叫一個有特色。一個戴著垂手青銅盔,穿著青銅甲,綠羅袍,係著獅蠻帶,青銅搭鉤,三環套月,肋佩純鋼,兩扇綠緞征裙,五彩花戰靴紮得牢牢的,青銅魚踏尾,三折吊掛,前後護心鏡,鞶甲絛九股攢成,背後護旗,還插著兩根雉雞翎,胸前搭著一對狐裘;臉就跟生蟹蓋似的,紅眉毛,金眼睛,翻鼻孔,火盆口,暴長的胡須不是很長,就跟赤線似的;手裡提著一口岣嶁古月象鼻刀,胯下一匹艾葉青騁獸,那鞍韉可鮮亮了,還倒掛著威武鈴,鬃尾亂乍,蹄子亂跳還咆哮,尾巴倒撒著,嘶溜溜地吼叫。再看另一個,镔鐵盔,镔鐵甲,皂羅袍,獅蠻帶,胯下一匹黑馬,手裡拿著三股托天叉。往臉上一看,臉跟被煙熏過似的,還長了一臉的白癬。騎著馬就衝上來了,大喊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山前過,留下買路財。”
智爺一聽,樂了,接過話就說:“嘿,要是敢說半個不字,一刀一個沒商量。我告訴你,咱們可都是道上的人。”
徐慶那暴脾氣,大吼一聲:“哪有那麼多閒工夫,跟這小子廢啥話!”說著就躥上去,準備動手。那兩個賊呢,一個橫刀,一個托叉,也大吼一聲:“黑漢少往前衝,報上名來,不然在寨主爺刀下可沒好果子吃。”徐慶大聲說:“小寇聽好了,你爺爺我是山西祁縣人,鐵嶺衛帶刀六品校尉,穿山鼠徐三老爺就是我。難道你們兩個鼠輩沒聽過爺爺我的名號?”兩個山賊一聽,趕緊說:“原來您就是穿山鼠徐慶啊。”徐三爺得意地說:“那當然!”賊又問:“你們這裡有鑽天鼠姓盧的不?”盧爺一聽,一個箭步就躥上來了,說:“我就姓盧。兩個小賊,認識你盧大老爺不?”兩個賊人又問:“那有翻江鼠姓蔣的不?”徐慶說:“你四老爺沒來,上彆的地兒去了。”賊人又問:“有徹地鼠姓韓的不?”徐慶不耐煩地說:“彆囉嗦了,趕緊過來受死。”
賊人說:“徐三老爺彆這麼大火氣嘛,我們問清楚了,還有好事獻上呢。”徐慶正要動手,智爺趕緊攔住他,說:“三哥,先彆急,問問他們有啥好事獻上。”接著就對兩個山賊說:“二位寨主,有啥好事快說。”山賊問:“這位爺貴姓啊?”
智爺說:“彆囉嗦了,我都告訴你們。那個黑臉的,叫姚猛,人稱鐵錘將飛鏨大將軍。那個白臉短黑胡子的,叫龍滔,是個大漢。那個黃臉的,叫史雲,也是個愣大漢。我呢,姓智,單名一個化字,匪號黑妖狐。”就看見兩個山賊互相看了一眼,這個說:“嘿,哥。”那個說:“嘿,兄弟,咱可等著了。”接著,兩個人“鏜啷啷”,把刀和叉一扔,滾鞍下馬,撩開甲胄,雙膝跪地,衝著六位就磕頭,說:“小的們在這山中,就等著眾位老爺們呢。”
智爺一看,愣住了,這事兒來得太古怪了。徐慶可不管那麼多,說:“起來吧!倆小子,不劫我們了,我們也不殺你們。”智爺說:“等等,三哥,有話問問他們。”三爺說:“行,你問問這倆小子。”智爺就問:“二位寨主,貴姓大名啊?”
一個說:“小的姓馮,叫馮天相,匪號開山豹。這是我拜弟,姓侯,叫侯俊傑,外號花麵狼。”智爺又問:“你們說有好事獻上,啥好事啊?”那賊說:“你們幾位不就是在找大人嘛。我們知道大人和沈中元的下落。要是說出來,求幾位老爺給我們做個引線的人,我們情願離開這山,歸降大宋。就是給眾位老爺們牽馬墜蹬,我們也心甘情願。”智爺說:“你既然知道我們的來曆,我們也不瞞你,我們確實在到處找大人。你要是說出大人的下落,又真的棄暗投明,我們當然願意做引線的人。快說,現在沈中元在哪兒呢?”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這兒不是說話的地兒,眾位老爺們到山上,我們備點薄酒,慢慢說。”徐慶一聽,高興了,說:“好啊!上山上喝他們個酒,有大人的下落了,咱也不著急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