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四爺聽了胡掌櫃那一大通講述,嘿,這可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居然意外得知了大人的下落。不過呢,蔣四爺心裡也揪著呢,柳青柳爺還在黑水湖生死未卜呢,可這大人的事兒也耽擱不得,畢竟那是重中之重啊。於是,蔣四爺就跟胡掌櫃說:“掌櫃的,勞您駕,借我筆硯使使。”胡掌櫃趕緊把筆硯拿來,蔣四爺刷刷刷就開始寫信,邊寫邊對胡掌櫃說:“掌櫃的,還得麻煩您給找一匹好馬,再找個年輕力壯、機靈點兒的小夥子,讓他帶著這信,趕緊上武昌府去。這信裡啊,得把事兒說明白,但也不能囉裡吧嗦的,您說是不?”胡掌櫃點頭如搗蒜:“行嘞,四老爺,您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店裡的夥計們忙活得像小蜜蜂似的。撤酒席的撤酒席,端洗臉水的端洗臉水,還有人泡上了香噴噴的茶。突然,外麵就像炸了鍋一樣,一陣嘈雜的吵鬨聲傳了進來。一個夥計像被鬼追似的,撒丫子往店裡跑,邊跑邊喊:“掌櫃的,不好啦!出大事兒啦!有一夥人在咱飯館門口鬨翻天啦!”掌櫃的眉頭一皺:“咋回事?慢慢說。”夥計喘著粗氣說:“他們好幾個人,一進門就扯著嗓子喊餓,要吃東西。咱這不是剛把幌子挑出去嘛,啥都還沒準備好呢,他們就開始點菜,點的還都是些咱這會兒沒有的菜。咱說沒菜了,他們就嚷嚷著要酒。嘿,剛把酒給他們端上去,他們又開始要鹹菜。這還不算,他們也不坐下好好喝,就跟那沒頭蒼蠅似的,在屋裡走來走去地喝,左要這個右要那個,都折騰了五六遍啦。這不,有幾個喝得醉醺醺的,有一個家夥一把抓住我,滿嘴酒氣地喊:‘還沒喝夠呢!你們是不是想糊弄我們呢!’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掌櫃的一聽,氣得臉都紅了,“噌”地一下站起來:“太不像話了,我去看看,這是來砸場子的吧!”蔣爺趕緊伸手攔住他,笑著說:“掌櫃的,消消氣,消消氣。人嘛,誰還沒個犯錯的時候呢?說不定是個誤會,沒準兒是咱夥計弄錯了,也可能是他們自己糊塗了呢。”夥計一聽就急了:“四老爺,我們真沒弄錯啊!您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收攤的時候,酒壺我都擺得好好的,壺底朝上,壺嘴朝下,裡麵乾乾淨淨,一滴酒都沒有啊。今天早上剛從架子上拿下壺來,這是頭一回打酒,他們就非說這是個空壺,這不是胡攪蠻纏嘛!”蔣爺眼珠一轉,笑著說:“彆急,我有個主意,能把這事兒弄清楚,還不用打架。咱得用智慧,打架是莽夫乾的事兒。”夥計眼睛一亮:“啥主意?四老爺您快說。”蔣爺拿起一根筷子,又撕了一塊紙,邊演示邊說:“你看啊,把這紙沾在筷子頭上,然後往酒壺底上這麼一戳,如果紙濕了,那就是他們記錯了;要是紙沒濕,那就是咱拿錯了空壺,是咱們的錯,咱就給人家賠個不是。知錯能改,還是好朋友嘛,對吧?”夥計一拍大腿:“嘿!這真是個好主意,我這就去。”說完,風風火火地就跑出去了。
過了老半天,就聽見外麵的吵鬨聲更大了。緊接著,那個夥計滿臉是血地跑了進來,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蔣爺嚇了一跳:“哎呀,你這是咋啦?被人揍啦?”夥計帶著哭腔說:“四老爺,您那主意我使了,那紙濕了,酒壺裡也能倒出酒來。可那人不講理啊,一看露餡了,惱羞成怒,上來就給了我一個大嘴巴子,我沒站穩,一頭就撞到牆上了,這血就止不住地流啊。現在外麵更亂了,他們那些人就跟瘋了似的,嚷嚷著要拆咱們這鋪子呢。還好有個上了年紀的大爺在那兒勸著,不然啊,這鋪子都得被他們拆了。”蔣爺一聽,火“騰”地就上來了,一拍桌子:“太欺負人了!走,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在這兒撒野!”掌櫃的也在旁邊喊:“對,咱們一起去,不能就這麼讓他們欺負了。”店裡其他的夥計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個個擼起袖子,揮舞著拳頭,喊著:“走,揍他們去!”原來啊,這店外麵的飯鋪和店裡是連著的,前麵是門麵,後麵是吃飯的地兒,還有半邊和店裡相通呢。那個受傷的夥計在前麵帶路,一邊走一邊嘟囔:“哼,有蔣四老爺在,看咱們怎麼收拾你們。”其他夥計們也紛紛附和:“就是,平時咱們不惹事,可也不怕事,今天非得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
大家跟著夥計走啊走,就聽見前麵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大。幾個愛打架的夥計緊緊跟在蔣四爺身後,就像一群小狼崽子似的,眼睛裡都冒著火,就等著蔣四爺一聲令下,就衝上去和那些人乾一架。可等他們走到跟前一瞧,嘿,這幾個夥計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剛才那股子勁頭一下子就沒了。其中一個夥計“撲通”一聲就給人家跪下了,嘴裡還喊著:“大爺們,饒命啊!”其他夥計們也都傻眼了,站在那兒不知所措。鬨了半天,鬨事的不是彆人,正是鑽天鼠大義士盧大爺、穿山鼠徐慶、大漢龍滔、姚猛、史雲、胡列這幾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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