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鄧飛熊從清境林逃出來後,就跑到了準提寺。這廟裡原本有個老和尚叫淨修,鄧飛熊心狠手辣,把老和尚給殺了,連廟裡乾活的火工道人也沒放過,就這樣霸占了這廟,自己當了廟主。法都呢,從九天廟被人追著跑出來,也跑到這兒來了,這兩人就在廟裡碰上了頭,然後就互相講起了自己的經曆。法都派他的徒弟飛腿李賓去打聽自然和尚打官司的事兒,本來是打算約鄧飛熊一起去劫牢反獄的,沒想到李賓回來告訴他們,說那差使被押解到開封府去了,而且還會從廟前路過。他們一聽,這可不得了,於是就下山把差使給劫到山上來了。這一折騰,抓住了千總郭長清、守備王秀、馬快江樊,還把班頭秦保給殺了,那些護送的兵丁也被他們追得到處跑,最後都散了。到了山上後,他們讓自然和尚換了身新衣服,朱二禿子也跟著換了。吳月娘有廟裡的婦女伺候著,那些婦女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說是要伺候師傅們,還在那兒勸翠姐順從和尚呢。翠姐心裡不願意啊,一直想尋死,結果被那些婦女把雙手給捆住了,想動都動不了。
法都和鄧飛熊本來打算把郭長清、王秀、江樊帶上來審問,巧的是這時候火判官周龍等人來了。他們就吩咐李賓先把這幾個當官的押在後麵,然後趕緊去迎接大家進來。眾人互相見了麵,把隨從和馬匹都安置在後院,這才鬆了口氣,坐下來開始喝茶。
就在大家剛坐下沒多久,三尺短命丁皮虎來了。皮虎跟大家行禮後,就從懷裡掏出東方亮的請帖,遞給法都和鄧飛熊看,然後就有人擺上了酒。皮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著周龍問道:“周大哥,你們幾位這是要去南陽府嗎?”周龍點了點頭說:“對,我們正打算去呢。”皮虎又好奇地問:“你們的請帖是赫連齊、赫連方給你們送去的嗎?”周龍搖了搖頭說:“我們沒見到請帖。”皮虎很是奇怪:“怎麼會沒見到呢?”周龍就把白菊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鄧飛熊聽了,瞪大了眼睛說:“還有這樣的事兒?”小韓信張大連接著說:“連柳大哥、周四哥,都被晏寨主連累了。晏賢弟去鵝峰堡了,估計過個一兩天就能回來。”鄧飛熊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現在雖然有東方大哥的請帖,可我們跟他連一麵之緣都沒有,不過早就聽說東方大哥這人特彆愛交朋友。”
細脖大頭鬼王房書安一聽,立馬搶著說:“那東方大哥絕對是個愛交朋友的人,這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樣的。”張大連故意笑著說:“喲,就你知道得多。”房書安不服氣地挺了挺胸脯說:“那當然了,我比你年紀大,知道的事兒自然就多。”這兩人平時就不對付,房書安老是愛說大話,張大連呢,就愛拆他的台,所以一見麵就鬥嘴。張大連聽他說大幾歲,就想考考他,問道:“你知道得多,那東方大哥他爹叫啥名字?”房書安得意地晃著腦袋說:“這可難不倒我,他爹外號叫九頭鳥,名字是東方保赤。”張大連又接著問:“那他以前是做啥買賣的?”房書安清了清嗓子說:“他以前也在綠林混,不過和一般的綠林可不一樣。他一兩年都不一定出去做一次買賣,要是出去做一次,那可不得了,專門去京城找那些公伯王侯、皇帝的皇宮、大府裡的財主下手,做完一次就滿載而歸。帶回來的都是些奇珍異寶,價值連城,還有好多珍貴的陳設品。做完這一次,三五年都不用再出去了,錢就夠花了。而且他這人很會做人,在家還結交官府,誰都不知道他是綠林好漢,真可以說是和當官的有來往,認識的都不是普通人。”張大連接著問:“那他得了這些寶物都放在哪兒呢?”房書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晃著脖子說:“這你可問對人了。他家裡有個樓,叫藏珍樓,所有值錢的寶物都放在裡麵。”張大連又好奇地問:“那裡麵最值錢的寶物是啥?”房書安故意賣了個關子,然後說:“就是那口魚腸劍,從戰國時專諸刺王僚那時候起的,後來被他們家先輩從土裡挖出來。那座樓就是為了放魚腸劍才蓋的。”鄧飛熊聽了,忍不住誇讚道:“怪不得房爺你口氣這麼大,知道的事真多。”房書安一聽有人誇他,更來勁了,拍著胸脯說:“張賢弟,你彆看我年紀小,天下英雄我認識一大半。”張大連不屑地撇了撇嘴說:“你這話越說越離譜了,綠林好漢你認識一半,那俠義之士你也認識嘍?”房書安滿不在乎地說:“七俠五義嘛,南俠去當官了,北俠是遼東人,那時候我在遼東,北俠還小呢,有人帶他到我們店裡,要給我磕頭拜我為師。我看那孩子沒什麼出息,就沒答應。五鼠五義就更差了。那幾個耗子,根本不配和我們稱兄道弟。”張大連哈哈大笑起來,說:“有個穿山鼠徐慶,他兒子現在可有名了。”房書安卻連連擺手,晃著腦袋說:“不行,不行,差遠了。徐慶是我侄子,他兒子不就是我孫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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