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爺的目光在東方明的屍身上緩緩掃過,他的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隻見東方明的項下染著一片刺目的血跡,可除此之外,身體其他部位竟無明顯棍傷。智爺心中暗自思忖,這情形頗為蹊蹺。他的視線隨即移向一旁的徐良,隻見徐良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笑意。智爺瞬間心領神會,心裡跟明鏡似的,肯定是徐良暗中使了手段,取了東方明的性命,卻巧妙地讓韓天錦背了這個“功勞”。智爺抬頭看了看天邊漸漸泛起的魚肚白,神色凝重地說道:“天色已然不早,咱們得抓緊時間回去了,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眾人準備動身之際,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後方傳來。眾人警覺地回頭望去,隻見幾個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來。待她們走近些,才看清是一群婦女,其中有東方明的姨奶奶,還有幾個婆子和丫鬟。她們滿臉驚恐,涕淚橫流,“撲通”一聲齊刷刷地跪在地上,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其中一個婆子哭喊道:“各位大爺,求求你們發發慈悲,饒了我們的性命吧!我們都是被逼迫的,實在是身不由己啊!”智爺微微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他輕輕擺了擺手,說道:“都起來吧,趕緊趁亂逃命去吧,以後莫要再作惡。”
智爺轉身欲走,卻突然發現艾虎不見了蹤影。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轉頭向徐良問道:“艾虎去哪兒了?這小子怎麼一轉眼就沒了?”徐良也是一臉茫然,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剛剛還在這兒呢。”智爺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正打算派人去尋找,就看見艾虎如一陣疾風般從正北方向飛奔而來。艾虎跑得氣喘籲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快走快走,著火了!太歲坊著火了!”眾人聞言,皆驚愕地望向艾虎跑來的方向,隻見那裡濃煙滾滾,火光衝天,熊熊大火正貪婪地吞噬著一切。智爺臉色一沉,嚴肅地問道:“艾虎,這火是不是你放的?”艾虎微微喘著粗氣,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是我放的。我想著這裡出了這麼多條人命,放把火可以銷毀一些證據,也省得後續麻煩。”智爺擔憂地看著那越燒越旺的大火,說道:“你這做法雖然簡單直接,可萬一火勢失控,連累了周圍無辜的街坊鄰居可如何是好?”智爺說完,便快步走向之前打鬥的地方,仔細地尋找自己遺失的那口刀。徐良也沒閒著,他迅速跑到前邊的屋子,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火折子,他輕輕一甩,火星四濺,瞬間將屋子點燃。隨後,眾人一同從太歲坊撤離,朝著五道廟的方向快步走去。
在前往五道廟的路上,智爺伸手解開係在腰間的包袱,遞給徐良,說道:“看看,這是不是你的包袱?”徐良一看到自己的包袱,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驚訝地說道:“智叔父,原來是您拿了我的包袱啊!可把我折騰苦了,我還以為是哪個調皮的狐仙在跟我開玩笑呢。”智爺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說:“這可不是我拿的哦。我且問你,你丟了包袱的時候,都嚷嚷了些什麼?”徐良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當時急糊塗了,就隨口說了些胡話,什麼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拿了,肯定不會輕饒之類的。”智爺聽了,笑著打趣道:“你呀,就這張嘴,可真是惹禍了。”徐良一臉好奇地問道:“到底是誰拿的呀?智叔父您就彆賣關子了。”智爺看了看他,緩緩說道:“拿你包袱的可不是外人,你明天可得好好跟你弟媳賠個不是。就是你弟媳甘蘭娘拿的。她特意讓我轉告你,以後說話可得注意點,彆再這麼口無遮攔。要是再犯,她可真會動手打你哦。”徐良一聽,臉瞬間漲得通紅,一直紅到耳根子,尷尬地說道:“哎呀,我這都乾的什麼事兒啊!滿嘴胡言亂語,我怎麼對得起我弟媳啊。”艾虎在旁邊微微一笑,拍了拍徐良的肩膀,安慰道:“哥哥,彆太自責了,這事兒誰也沒想到會這樣,不知者不怪嘛。”徐良還是不停地搖頭,懊悔地說:“這事兒辦得太丟人了,我都沒臉見人了。這可怎麼好啊。”智爺和艾虎都在旁邊耐心地勸解了他一番。
眾人一路疾行,很快便來到了五道廟。智爺上前,用力敲響了廟門,門內傳來施俊警惕的聲音:“誰啊?”智爺高聲回答道:“施公子,是我們,快開門。”施俊小心翼翼地打開門,看到眾人,連忙行禮致謝。艾虎走上前去,恭敬地給施俊行禮,然後詳細地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施俊聽後,眼中滿是感激,說道:“各位恩公,大恩不言謝,辛苦大家了。”此時,已無需再偽裝成之前的模樣,徐良依舊如往常一樣,彎腰背起施俊,眾人一同出了五道廟,然後便各自分開,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艾虎帶著秋葵、韓天錦回他們住的德勝店,徐良和智爺則回他們的高升店。韓天錦和秋葵從店門大大方方地走進店裡,艾虎則像個敏捷的夜行者,從後牆迅速翻進店內。艾虎見到金氏,急忙上前,關切地說道:“嫂嫂,您受苦了,讓您受驚了。”秋葵和韓天錦也隨後進來,向金氏熱情地問好。金氏和甘蘭娘早已換好了整潔的衣服。艾虎也回房將夜行衣換下,穿上了舒適的白晝服色,眾人都在店內稍作休息,靜靜地等待著五更天的到來,以便準時起身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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