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虎“撲通”一聲跳進水裡,沒一會兒,就夾著個人翻出水麵,往岸上一扔,喊道:“你們快來把他綁了。”大家都圍了上去,徐良剛要動手綁人,仔細一瞧,忍不住笑了笑,回頭對艾虎說:“老兄弟,你抓的這人是年輕的還是上了年紀的?”艾虎滿不在乎地說:“哪有上年紀的淫賊啊?”徐良指了指地上的人說:“你看看,這人有胡子,還是花白的呢。”艾虎湊近一看,可不是嘛,而且這人穿的衣服也不對,是青衣小帽,像個做買賣的。艾虎氣得直跺腳,眼睜睜地看著白菊花跑了。徐良蹲下身子,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說:“這人還沒死透,心還在跳呢。咱們把他扶起來走走,看能不能緩過來。”張龍和趙虎就攙著那人走起來。艾虎在一旁不甘心地說:“那賊跳進水裡,肯定沒跑遠。我再下去一趟,一定把他抓上來。”智爺攔住他說:“你先等等,你蔣四叔來了。”
隻見蔣四爺帶著邢如龍、邢如虎匆匆趕來。原來是在醬園裡,蔣爺正和掌櫃的說話呢,夥計進來說又有幾個人從樓上跳下去往西跑了。蔣爺一聽,暗叫不好,說:“我們快走。”就帶著邢家兄弟從後門出去,躥上西牆,又在房頂上跑。聽到下麵做買賣的人說房上的人往白沙灘去了,蔣爺就朝著白沙灘追去。快到白沙灘的時候,遠遠就看到前麵有一夥人。蔣爺追到涼水河,看到張龍、趙虎攙著一個老人在那兒走,艾虎也渾身濕透地站在旁邊。智爺大聲喊道:“四哥,你可算來了。”蔣爺走上前,智化就把白菊花跳下水,艾虎怎麼夾了個人上來的事說了一遍。蔣爺看了看說:“張老爺、趙老爺,把他放下吧,再這麼攙著走,這人可就沒命了。”然後又對艾虎說:“艾虎啊,你這孩子運氣可真好。”艾虎不服氣地說:“我這算哪門子好運氣啊?要是能抓住白菊花,那才叫運氣好呢。”蔣爺笑著說:“沒碰到白菊花就是好運氣,要是真碰上了,你可就危險了。”艾虎疑惑地問:“為什麼這麼說?”蔣爺解釋道:“你在水裡不能睜眼,白菊花在水裡卻能看得清清楚楚。你在水裡閉著眼亂摸,他要是趁機給你一劍,你說你這命還能保住嗎?所以說你這是萬幸,正走好運呢。”蔣爺又轉頭對智化說:“你還叫黑妖狐呢?”智爺有點摸不著頭腦,問:“怎麼了?”蔣爺說:“誰出的主意,攙著這個老頭子走路啊?”智爺說:“我出的主意啊,怎麼了?”蔣爺無奈地說:“你以為他是上吊沒死成,攙著走走就能好啊?他肚子裡全是水,排不出來,還讓他走路,這不把人往死路上逼嗎?”智爺一聽,覺得有道理,連連點頭說:“是我考慮不周了。”蔣爺走到老人身邊,把老人放趴著,自己騎到他背上,雙手從老人脅下往上一提。就見那老頭兒“哇”的一聲,吐出好多水,吐了好一會兒。蔣爺把他攙起來,在他耳邊輕輕呼喚,那老頭這才慢慢緩過氣來。
蔣爺看著老人,和氣地問:“老人家,您這麼大年紀,怎麼掉進水裡了?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還是被人害的呀?”那老者看了看蔣爺,長長地歎了口氣說:“剛才是你把我救上來的?”蔣爺點了點頭說:“沒錯,是我救的您。”老者卻一臉愁苦地說:“你這是救了我的命,我本該感激,可現在卻把我害苦了。”蔣爺不解地問:“這話怎麼說呢?”老者說:“人不到走投無路的時候,誰會想尋死啊?這世上,我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蔣爺耐心地說:“您貴姓?有什麼大事,您跟我說,我能幫您辦。”老者搖了搖頭說:“唯獨我的事,你辦不了。”蔣爺笑著說:“您先說說看,要是我辦不了,您再尋死也不遲,我就不管了。”老者說:“我叫吳必正。我有個弟弟叫吳必元。我今年五十二歲了,在五裡屯路北小胡同裡,高台階風門子上頭,有個吳家糕餅鋪,我們家這鋪子都開了五代人了。我弟弟比我小二十二歲,我們是一父兩母。我一直沒成家,我弟弟二十六歲那年娶了媳婦,可到他二十八歲的時候,弟媳就去世了。從他媳婦死後,他就整天喝酒。我怕他這樣下去不行,就趕緊找媒人又給他說了一門親事。誰知道上了媒人的當,這次娶的是個晚婚的。我想他是續弦,晚婚就晚婚吧。我弟弟今年三十歲,娶的弟媳才二十歲。自從這女人進了門,我們家就沒安寧過。我弟弟還是整天喝酒,她卻整天在門口賣弄風情,引得好多年輕小夥子整天在我們門口晃悠。以前我們鋪子每天能賣個三五串錢,現在每天能賣五六十串、二三百串,有時候還有銀子呢。隻要她在櫃台一坐,就有人大把大把地扔錢,拿兩包糕餅就走,還有人扔下銀子連糕餅都不拿就走。我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不好。我們鋪子裡有個夥計叫怯王三,這人很正直,氣得都要辭職了。我們鋪子前麵是門麵,後麵是住家,有三間上房。鋪子後麵有一堵長牆,還有個木板單扇門。從鋪子能到後院,又怕我弟媳出入不方便,就在後麵給她開了個小門,方便她買個針線什麼的。這下可好,更壞事了。她要是從後門出去,後麵那些人就圍滿了;她要是在前麵櫃台坐著,前麵的人就圍滿了。那天我跟我弟弟說:‘你得悄悄跟你媳婦說,彆讓她在櫃台上,這哪像個做買賣的樣子。’我弟弟聽了就打了她一頓,沒想到我弟弟還告訴她是我說的,這下我們就結仇了。那天晚上我去後院,一開那個單扇門,就看到窗戶上有人影一閃,還聽到有個男人在裡麵說話。我聽到一句:‘你放心打聽,我白菊花劍下死的女人多了,就留下你這一個。’我一聽,嚇得趕緊跑出來了,一晚上都沒敢睡覺。第二天早上,我沒讓弟弟喝酒,跟他商量把這個女人休了,再給他娶一個。要是不休,遲早要出事。我就把昨天聽到的事說了一遍。我弟弟一聽,又到後麵打了她一頓。誰知道這個壞女人嘴上答應改過,今天早上,她在後院叫我去說話,我一進去,她就拉著我不放,糾纏不清。聽到我弟弟進來,她才放手。我氣呼呼地出來,正好我弟弟從外麵進來,我弟媳又哭又鬨,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麼。我弟弟就到我麵前說:‘咱們可是親兄弟啊,你說我媳婦不好,原來你沒安好心。’我一聽就知道是那女人在挑撥離間,可我也沒法解釋,越想越覺得沒活路,隻能一死了之。沒想到被你救了。我說這些都覺得丟人,你說你能管我的事嗎?”蔣爺自信地說:“我能管。跟您說實話,這位是展護衛大人,我叫蔣平,也是護衛,難道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了嗎?雖說這是不太光彩的事,我們本來不該管,但因為裡麵牽扯到白菊花,您先跟我們回公館,我自有辦法。”吳必正聽了,連連點頭,給大家行了個禮,把衣服上的水擰了擰,就跟著大家往五裡新街走去。蔣爺和展爺先去了飯店,其他人回公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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