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爺和展爺來到美珍樓,剛一進去,就聽到樓上傳來“叭嚓叭嚓”的聲響,原來是韓天錦還在那兒亂砸亂打呢。掌櫃的看到蔣爺和展爺,認出了他們,說道:“之前你們二位不是在樓上動手了嗎?”蔣爺點點頭說:“沒錯,我們就是為這事兒來的。”他們走進櫃房,蔣爺把奉旨抓賊的事跟掌櫃的詳細說了一遍,還叮囑掌櫃的千萬彆泄露出去。又讓掌櫃的把鋪裡損壞的東西都列個清單,包括兩桌酒席和賊人的酒席錢,都由他們來付。掌櫃的忙說:“既然是你們奉旨辦差,這點小錢就不用老爺們出了,隻求老爺們把樓上那個人請下來吧,我們可沒人敢上去。”蔣爺說:“交給我們吧,晚上我們在三元店公館等你的清單。”說完就出來了,蔣爺上樓把韓天錦帶了下來。天錦問:“四叔,抓住賊了嗎?”蔣爺搖搖頭說:“沒抓住。”天錦不滿地說:“不讓我出來,我要是出來肯定就抓住了。”蔣爺說:“行了,彆囉嗦了,走吧。”他們出了美珍樓,徑直往公館走去。回到三元店,艾虎和吳必正都已經換好衣服了。蔣四爺說:“剛才這老人家說在五裡屯開糕餅店,白菊花在他家裡。我想這賊從水裡逃走後,沒去團城子的話,今晚肯定在這糕餅店。你們誰去那兒打聽一下?”蔣爺問了半天,卻沒人回應。連著問了三次,都沒人願意去。蔣爺看著徐良說:“徐良,你去一趟。”徐良連忙擺手說:“侄男我不去。”蔣爺又問艾虎,艾虎也不願意去。蔣爺眼珠一轉,突然明白了,說:“哎呀,你們是怕被人誤會啊。你們都不願意去,那隻好我去了。”馮淵在旁邊說:“他們都不願意去,我去。我心裡沒鬼,不怕被人懷疑。”徐良笑著說:“你就為了出風頭才去的吧,這正合你意。”馮淵氣得臉都紅了,說:“我要是有一點壞心思,就讓我不得好死。”蔣爺攔住徐良,對他說:“之前你不肯去,現在馮老爺要去,你彆亂說了。你們倆以後彆再開玩笑了。馮老爺,有件事你得聽我的,你要是到五裡屯找到了白菊花,可彆想著自己立功把他抓住,隻要看到他就趕緊回來報信,這就算大功一件。”徐良不屑地說:“他能抓住白菊花?我都抓不住,他要是能抓住欽犯,我就給他一路磕頭磕到五裡屯,還拜他為師。”馮淵被氣得渾身發抖。智化在旁邊說:“你去吧,馮老爺,彆理他。”蔣爺認真地說:“我跟你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
馮淵拿上裝夜行衣靠的包袱,剛出屋門,就碰到艾虎,馮淵說:“兄弟,你過來,我跟你說句話。”艾虎跟著他來到一間空房裡。馮淵看著艾虎,誠懇地說:“賢弟,要說咱倆的交情,那是最親近的了。我的師傅就是你的乾爺,可他們都看不起我,我一定要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要是能抓住白菊花,他們肯定就會對我刮目相看了。”艾虎安慰他說:“大家不是看不起你,是因為你平時太愛開玩笑了。”馮淵急切地問:“我要是抓住白菊花,你高興不高興?”艾虎笑著說:“咱倆就像親兄弟一樣,你立了功,我當然高興。”馮淵猶豫了一下,然後“撲通”一聲跪下,說:“我想跟你借樣東西,你要是借給我,我就去,你要是不借,我就死在你麵前。”艾虎嚇了一跳,趕緊扶他起來,問:“你要借什麼?”馮淵說:“我要是見到白菊花,論打架,我不怕他,他的暗器我也能對付,就是他那口寶劍讓我頭疼。今天在美珍樓你和他交手,你們刀劍一碰,好像把他寶劍磕傷了。我看他後來隻敢躲著你,不敢和你正麵交鋒,肯定是你那寶刀厲害。你要是想讓我成功,就把寶刀借給我用一下。”艾虎一聽,連連搖頭說:“不行,不行!在大相國寺我得到這把刀的時候,你也看見了,師傅教導我的時候,你也聽到了,這刀在我命在,刀沒了我命就沒了。自從有了這把刀,我白天黑夜都不離身,彆說是你,就是我師傅來借我也不借。我剛才說了,咱倆像親兄弟,除了這把刀,其他東西隨便你借,你可彆生氣。”馮淵說:“咱倆兄弟,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那我再借你一樣東西行不行?”艾虎說:“除了刀,都行。”馮淵說:“把你的熏香盒子借我用一下。”艾虎心裡想:“他還真有心,居然還記得熏香盒子。”艾虎有點為難,不想借,可又不好拒絕,隻好說:“大哥,你也知道,這熏香盒子是小諸葛沈仲元的,我是偷來的。我借給你,你可千萬彆弄丟了,到時候得還人家原物。”馮淵保證說:“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弄丟呢。要是丟了,我這條命賠給你。”艾虎把熏香盒子拿出來交給馮淵,還仔細地教他怎麼用,連堵鼻子的布卷都一起給了他。聖手秀士馮淵告彆艾虎,離開公館,朝著白沙灘走去。他一路上打聽,終於到了五裡屯東口外麵,看到一個手扶拐杖、七十多歲的老頭。馮淵走上前,禮貌地問:“老人家,請問五裡屯在哪兒?”老頭看了他一眼,說:“這兒就是五裡屯。你找誰?”馮淵說:“這兒有個糕餅店,在哪呢?”老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不知道。”馮淵心裡嘀咕:“怪不得他們都不願意來,這地方的人可真不友好。”他無奈地走進五裡屯東口,路北有個小巷口,看到好多人在那兒蹲著,都是年輕人,一個年紀大的都沒有,而且都麵朝北看著。在北頭有個鋪子,是五層台階,沒有門麵,隻有個風窗子,上麵掛著個橫匾,寫著“發賣茯苓糕吳家老鋪”。馮淵朝著正北方向走去,要上台階的時候,有人對他說:“還沒出來呢,你彆進去。”馮淵看著這些人,心裡暗暗罵道:“這些家夥,沒一個好東西。”他也不理會他們,拉開風門子,走到櫃台前,問:“你們這兒賣糕嗎?”那怯王三不耐煩地說:“這是糕餅鋪,當然賣糕。”馮淵剛要再說話,突然聽到外麵一陣吵鬨聲,眾人都往北跑去。馮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跟著出來,看到那些人順著小胡同一直往北跑,他也跟著跑,到了北邊,就看到了吳必元的大門。隻見門半掩半開,裡麵站著個女人,頭上戴著好多花朵,穿著一件西湖色的大衫,蔥心綠的中衣,紅緞弓鞋,係著一條鵝黃汗巾,臉上化著濃妝,雖然有點姿色,但一看就是那種妖媚輕浮的女人。她一隻手扶著門框,一隻手扶著門,還把一條腿蹺在門檻外麵,這樣彆人就能看到她的紅緞弓鞋了。她嘴裡咬著一塊油綠絹帕,眼睛斜著,正盯著一個相公看。那個相公二十多歲,戴著文生巾,穿著百花袍,白綾襪子,大紅厚底雲履,臉白得像玉一樣,五官很清秀,一隻手握著文生巾的飄帶,一隻手反背著,拿著一把泥金折扇,也直勾勾地看著那個女人。周圍的人都在哈哈大笑,可這兩人就像傻了一樣,渾然不知。就在這時,馮淵聽到正北方向傳來一聲咳嗽,抬頭一看,竟然是白菊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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