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東院傳來一陣叫嚷聲。艾虎沒在這兒,白芸生等人都從西院上牆查看,這回發現有兩個人。大家全都跳到牆下,亮出兵器,把他們圍了起來。這時候又從南牆上跳過來三個人,是展南俠、邢如龍、邢如虎,也加入了包圍圈。玉仙揮舞著刀四處亂砍,邢如虎舉刀,展南俠持劍,迎了上去,“嗆啷”一聲,玉仙的刀被削成了兩段。玉仙跳出包圍圈,一轉身把鏈子槊抽了出來,朝著南俠一抖,展爺急忙用劍抵擋,再想用寶劍削鏈子槊,卻削不動了。玉仙把一對鏈子槊舞得像流星一樣,五尺之內,根本沒人能靠近,她邊打邊退,嘴裡喊著:“撤!”然後就跳到南房上去了。邢如龍、邢如虎也跟著跳到房上,玉仙跳下南房,又奔向西房,邢如龍追上去也上了西房,他本來就隻有一隻眼睛,不太方便,玉仙使了個犀牛望月的招式,一抖右手的鏈子槊,正好打在邢如龍的肩膀上,邢如龍“噗咚”一聲從牆上栽了下來。邢如虎趕緊跑過去把他扶起來,摸了摸肩膀,已經腫起了一個大包。
再說紀小泉看到玉仙跑了,就想趁機逃命。他也害怕南俠的那口寶劍,好不容易跳出包圍圈,剛跳到南房上,於義“颼”的一聲打出一鏢,沒打中,劉士傑的一鏢也沒打中。南俠不讓追,其實是想自己用暗器打他,南俠打出一袖箭,也沒打中。這三枝暗器,本來都是百發百中的,紀小泉能躲開,也算是他運氣好。他要是這時候跑了也就沒事了,可他偏偏又掏出飛蝗石,朝著於義打過去,沒打中於義,於奢從下麵“颼”的一聲,打出一個一丈長的奇怪兵器,就聽到“當啷”一聲,把小泉的右腿給打折了,紀小泉“哎喲”一聲,從房上栽了下來。眾人一看,全都哈哈大笑起來,說:“還真有個厲害的家夥,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撒手棍。”這渾人於奢用的渾招數,這一下還真把紀小泉給打下來了,而且把腿都打折了一條。大家跑過去把他捆了起來,站殿將軍讓人上房去拿棍。於義跳到房上,把暗器都找了回來,先把棍扔給他哥哥,自己跳下房來,把袖箭和鏢交給展熊飛和劉士傑。這時候後半夜值班的人也都醒了。馮淵、徐良、胡小紀、喬彬、馬龍、張豹、韓天錦、史雲、龍滔、史丹(史丹因為在團城子做內應立了功,蔣展二人向丞相稟報後,包公把他以前的罪都免了,現在也在開封府效力)都過來了,一聽抓住了刺客,馮淵把紀小泉提起來,和大家一起朝著西書房跑去,向包公稟報抓住刺客的事情。包公本來已經睡了,聽到抓住了刺客,又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更夫像飛一樣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不得了了!”展爺急忙問:“怎麼了?”更夫說:“我們有個夥計叫王三,來了兩個賊,一男一女,把王三捆住了,嘴裡塞著東西扔在大槐樹後麵。我過去給他解開,把嘴裡的東西拿出來,他說賊來了兩趟。我們拿著燈到處一照,發現穿堂裡印所的門大開,老爺們快去看看吧!”蔣平和大家一聽都嚇了一跳,趕緊派了幾個人拿著燈火,跑到印所,用燈一照,門果然大開,又看到裡麵豎櫃的櫃門也大開,印匣裡的印信不見了。蔣平呆呆地站在那兒說:“這可怎麼辦?我們這麼多人在這兒,把丞相的印信弄丟了,這得判什麼罪啊?”眾人都說:“隻能去跟包丞相說了。”蔣平無奈地說:“以前沒我們這些人的時候,也不丟東西,現在人多了,反而把印信弄丟了,你們都跟著我去請罪吧。”眾人就跟著蔣平到西花園。那些沒跟過來的人,都過來打聽情況。蔣平把丟印的事情一說,大家都愣住了。徐良說:“大概賊人還沒跑遠,還是去找找比較好。”蔣平搖搖頭說:“不行,她這第二次來,誰也沒在後麵追著她,誰知道她去哪兒了?一點頭緒都沒有,要是有個大概方向也好辦啊。”徐良說:“為什麼不問問刺客?他肯定知道。”蔣平說:“這個刺客,你認識他是誰嗎?我覺得他肯定是團城子裡的人。”徐良說:“不是,我不認識這個人。”馮淵在旁邊說:“這個人我認識。”蔣平連忙問:“他叫什麼名字?”馮淵說:“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從糕餅鋪抓住白菊花,扛到樹林裡,我一換衣服,他就給我一飛蝗石,還念了一聲無量佛,把白菊花救走了,我的熏香盒子也丟了。當時還有一個老道和他在一起,說不定老道也來了。”蔣平又派人在前後院巡查。然後問紀小泉:“朋友,你姓什麼?”紀小泉倔強地說:“不用問我姓名,行刺盜印,都是我一個人乾的。也不用你們審來審去,我敢作敢當,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這時候包公在裡麵傳話,要見展蔣二位護衛。二人進去,見到丞相就請罪,說把印信弄丟了。包公一聽也嚇了一跳,問道:“這刺客現在在哪兒?”蔣平說:“在外麵。”包公吩咐一聲,把他帶進來。蔣平出去,把刺客拖進來。紀小泉右腿已經折了,在包公麵前也跪不下去,就歪在地上坐著,兩隻胳膊還被捆著。包公在燈光下一看,這人長得眉清目秀,就問道:“小偷兒,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為什麼來偷我的印信?”紀小泉說:“包丞相,你彆問了,我隻求一死!”包公嚴肅地說:“你就是求死,也得把印信的下落說出來。”紀小泉說:“我把印信拿到手後,一時慌張,扔到牆外去了。”包公生氣地說:“你可彆在這兒糊弄我!”吩咐人拿夾棍來,外麵的差役進來,把賊人夾起來,用了很重的刑罰,蔣平看到紀小泉一聲不吭,竟然氣絕身亡了。他這一死,要問印信的下落就更難了。
丞相看到刺客死了,吩咐人用涼水把他噴醒,可他還是不招,丞相隻好退堂,吩咐護衛好好拷問。蔣爺就到校尉所,用了好幾次重刑,紀小泉實在受不了了,心裡暗暗叫著:玉仙啊,事到如今,我可顧不了你了。然後說:“老爺們,事已至此,我不能不招了。石龍溝劫奪囚車的,其實是東方亮的妹子。楓楸門外要劫法場的,也是東方亮的妹子,沒想到在城裡把東方亮給剮了。現在行刺盜印的,也是他妹子來的,讓我給她望風,沒想到我被抓住了,她就拿著印信逃命去了。”蔣爺急忙問:“她去哪兒了?”紀小泉不肯說出她上黑虎觀的事,就說:“她拿著印信,去朝天嶺了。”蔣爺追問:“你說的是真的?”紀小泉說:“我要是不招,你們打死我我也不會說;我既然招了,要是有半句假話,甘願被千刀萬剮。”蔣爺吩咐人把他釘上鐐銬收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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