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爺、艾虎、李珍、阮成四人朝著正西方向前進,很快就來到了臨河寨附近。隻見周圍都是虎皮石牆,有一座坐北朝南的柵欄門,門外東邊有五間房子,西邊也有五間房子,裡麵還有負責守夜的人。此時柵欄門已經關閉了,門上裝著五股倒須鉤,鉤尖朝上。蔣爺他們四人施展輕功,全都躥上了牆頭。往裡麵一看,院子非常大,東西兩邊都有一排排的房屋,數量眾多。原來這臨河寨有二百名嘍兵,這些嘍兵水陸功夫都不錯,晚上有的在船上,有的在寨子裡,都由廖習文和廖習武兩兄弟指揮調度。寨子裡有明三暗九共三層正房,分為前、中、後三寨。在這三層房子的後麵,有一個三丈六尺高的高台,台上豎著一根竿子,竿子上掛著一麵順風旗,要是上船查看風向,都要到這裡來看。旗下有一個能容納十二個人的四方大刁鬥,晚上有軟梯可以爬上去,上麵有人守夜,白天則有人在上麵了望。蔣爺他們看到裡麵頭層上房燈光閃爍,其他屋子裡也有燈光。四人跳下牆頭,迅速分散開來,朝著上房奔去。蔣爺和艾虎在前麵,李珍、阮成在後麵。李珍和阮成來到後麵的大窗戶下,用手指輕輕戳破窗欞紙,往裡麵偷看。隻見屋裡有兩個人,一個看起來像文官,一個像武將,都是白臉,正麵對麵坐著說話,年紀大概三十多歲,旁邊站著幾十個嘍兵模樣的人。其中一個人說:“今天發生的事情真是沒想到啊。寧夏國來的那五百人,雖說不能以一敵十,但以一敵五還是沒問題的,沒想到我們兩家金寨主竟然被人活捉了。兩個乜先鋒也折了一個,到現在都不知道去哪兒了。可見那三千戶還真有厲害的人物。怎麼突然之間就有開封府的兵來幫他們動手呢?這太奇怪了。”另一個人說:“這麼看來,今天這第一仗就不吉利。要不是你出的主意,把乜先鋒和那幾百人放進竹門,今天晚上要是三千戶一起出兵,我們恐怕得吃敗仗。就靠現在臨時疊的那些牆,能擋住什麼人啊?現在把他們調進我們寨裡,還能保住性命。不過乜先鋒去見我們大寨主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信。”先前那個人說:“肯定是被大寨主留在大寨了。今晚我們這裡還是得小心防範才行。”另一個人說:“他們應該不會來這裡,首先中平寨他們就進不來,就算進來了,也絕對到不了我們臨河寨。其他山路又不通這裡。再說今天我們三寨主帶著兩個女扮男裝的是誰啊?就在寧夏國兵丁渡河的時候,她們也混在船上,我覺得肯定沒好事。”那個人說:“你還不知道啊?那兩個就是團城子伏地君王東方亮的兩個妹子,你沒聽說嗎?她們把開封府的印給盜來了。”蔣爺和艾虎在外麵聽得一清二楚。後麵的李珍、阮成也都聽到了。正在這時,突然聽到後麵刁鬥上一陣小鑼亂響。廖習文和廖習武聽到小鑼聲,立刻站起身來,往外就走。其他人也都跟著出去,出了屋門,下了台階,往東西兩邊分開站好。蔣爺和艾虎反應迅速,都躥出了東牆。李珍、阮成聽到後麵刁鬥小鑼響,心裡一驚,看到裡麵的人都從屋裡出來了,他們正想走,沒想到廖習文、廖習武已經到了後麵。廖習文大喊:“有人!”廖習武立刻抽出刀,朝著李珍、阮成就衝了過來。李珍、阮成也趕緊亮出兵器。阮成剛把刀拔出來,突然“噗咚”一聲,摔倒在地。隻剩下李珍一個人和廖習武交手,幾十個嘍兵圍了過來,把阮成捆了個結實,四馬倒攢蹄綁了起來。李珍和廖習武打了幾個回合,不分勝負,突然不知從哪裡飛來一隻暗器,“噗咚”一聲,正好打中李珍的左腿,李珍也“噗咚”一聲摔倒在地。廖習文喊道:“捆上!”幾個嘍兵又跑過來,把李珍也捆了起來。這時又聽到刁鬥上換成了大鑼聲,“當啷啷”一陣大鑼響,隨著一聲令下,眾人齊聲大喊“拿人”,各個屋子裡的嘍兵,有的剛睡著就被彆人叫醒了,頓時寨子裡一片大亂,都喊著抓奸細。艾虎和蔣爺腿快,早就跑到山窟窿那裡,找胡小紀換好了水衣,可是卻不見李珍、阮成回來。轉眼間,就聽到鑼聲震耳,嘍兵們喊著抓奸細,還指明了方向,說往正東跑了,於是都朝著正東方向追趕。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原來這刁鬥下麵有暗語指揮,如果人在北邊,就打小鑼,如果在南邊,就晃銅鈴,如果在東邊,就打大鑼,如果在西邊,就打鼓。蔣爺他們進去的時候動作快,沒被發現,後來李珍、阮成往後一繞,刁鬥上的人看見了,就敲小鑼,現在敲大鑼,是因為發現人往東邊去了,所以開寨門,嘍兵們拿著家夥就朝著正東追去。
蔣平、艾虎、胡小紀看到嘍兵追來,艾虎馬上就要拔刀迎上去。蔣平一把攔住他說:“我們先下水,就我們三個人,要是被抓住了,豈不是耽誤大事。”艾虎著急地說:“他們兩個被抓了,我們要是就這麼回去,可不行。”蔣平冷靜地說:“我自有辦法。李珍和阮成被他們抓住了,我們手裡還有兩個籌碼呢。”艾虎聽了,點了點頭。蔣平拿著李珍、阮成的兩套水衣,三個人一起鑽進水裡。嘍兵們雖然打著燈籠火把,眼前很亮,但遠處看不清楚,所以蔣平他們下水,根本沒人看見。而且這三個人下水一點聲音都沒有,嘍兵們撲了個空。廖習文、廖習武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人,隻好又回來。廖習文吩咐把抓住的兩個人帶上來,好好拷問。嘍兵答應一聲,把李珍、阮成五花大綁捆好,隻是鬆著兩條腿。嘍兵把那隻袖箭拔出來,交給廖習文。原來這兩個人都是廖習文抓住的,雖說他是文人打扮,平時不會什麼武功,要是動手,他左手拿著一根檀木拐,全靠右手的袖箭。他這袖箭有兩個筒,一動手就專打來人的眼睛,用一支射一支。他肚子裡還是有點文才的,這後麵的刁鬥就是他想出來的主意。這時把李珍、阮成推上來,嘍兵喊道:“跪下,跪下。”李珍、阮成怎麼可能給山寇下跪,冷哼一聲說:“誰會給你們跪下?彆廢話,既然我們被抓住了,隻求一死。”廖習武想把他們推出去砍了。廖習文卻說:“先等等,讓我問問。”然後轉向李珍說:“你們兩個人和誰一起來的?估計就你們兩個也到不了這兒,肯定還有彆人,隻要你說實話,我就給你們一條活路。”李珍說:“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們是和三位護衛一起來的。說起來,你們應該也知道。一位是翻江鼠蔣平,一位是小義士艾虎,還有一位是鬨海雲龍胡小紀。”廖習文又問:“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阮成大聲說:“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這位是我哥哥李珍,我叫阮成。”廖習文說:“你們沒從中平寨走嗎?”阮成說:“就是從中平寨走的。”廖習文又問:“那你們怎麼過的滾龍擋?”阮成說:“被翻江鼠給你們弄壞了。他們三個是來探山的,我們兩個是來找朋友的。”廖習文追問:“找哪個朋友?叫什麼名字?”阮成說:“找的是徐良,他是我師傅的女婿,就因為保護三千戶的村子,和你們那個使十三節鞭的交手,現在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們來找他。”廖家兄弟一聽滾龍擋被損壞了,都大吃一驚。廖習武說:“還不把他們殺了?”廖習文說:“不行,不管滾龍擋有沒有損壞,他們既然是奸細,就押到大寨主寨裡去。”廖習武說:“也行,那我押著他們走。”廖習文說:“不行,等到明天早上再押他們走,現在走,怕他們有同夥在路上等著,碰到了就不好了。”廖習武聽了哥哥的話,就叫眾人看守李珍、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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