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台前,幾十號人齊刷刷看著洛川,店麵裡,十幾個店員也默不作聲。
洛川知道,所有人都等著他開口呢。
外麵的人,想看熱鬨的的占去了大多數。裡麵的人,當然也想知道知道,這個突然空降來的少爺,是不是草包廢物。
若是以小人之心推測,這件事甚至不排除和韓掌櫃有些關係。
畢竟,洛川沒來之前,他是這裡的韓爺。
洛川來了,他就隻是韓掌櫃了。
邏輯上,最想給洛川下馬威的就是他了。
但是,洛川最大的性格優點就是,從不吝惜用最壞的惡意揣測對手,也從不會用哪怕最輕巧的惡意猜忌自己的人。
“典者有儀,當之無愧。典當行,就得有典當行的規矩。各位同仁儘管放心,我們南呂當鋪會用最快的時間,給這件事一個回複。韓叔,閉店自查吧!”
打發走了圍觀的眾人,當鋪關上了大門。
韓掌櫃當著眾人的麵,朝洛川點頭道:“少爺,這件事歸根結題還是怪我,當時我不在店中,昨晚上又沒理貨。”
“韓叔,現在不是埋怨誰的時候,把當品找到最重要。咱們乾當鋪的,名聲最重要。諸位,這件東西到底是誰收的?管倉庫的又是誰?”
“還等什麼,少爺問話呢!”老韓掃視了人群一眼,兩個人匆匆站了出來。
經過韓掌櫃的介紹,長得眉清目秀年輕一些的這個叫大唐,是當鋪的二朝奉,老成一點的這位叫劉濤,是當鋪的倉管,都是店裡的老人兒了。
“少爺!”兩人都有些忐忑,拘謹地看著洛川。
“甭緊張,出了事,有我和韓掌櫃扛著呢,怎麼怪都怪不到你們的頭上。你們隻需要把昨天的事和我講述一遍就行。”
“少爺,東西是我收的!”大唐先開口道:“昨天這個萬麻子來的時候,確實看著有些眼熟,可我完全沒想起來他是競爭對手的人。他說手上急需幾千塊錢,想短當一個玉佩,過幾天就來取。我見東西沒問題,應該是一個價值萬餘有千的玩意,就開了八千的價。”
“什麼玉?”
“熱河玉!”
“熱河玉?那是蛇紋軟玉啊,一塊玉佩,怎麼就值一萬多?”
“少爺有所不知,那玉雖然普通,可工卻是名人的工,乃是玉雕大師郭文林的作品。”
原來如此,這個郭文林洛川還真聽說過,算是比較出名的玉雕師了!有這個人的工那大唐給的價確實不算高。
“大唐簽了合同之後,就把玉佩交給了我。因為是短當之物,我就按照規矩,把玉佩放在了應急倉庫的貨架上了。我想著,等每月盤點的時候,再按照品類保管起來,哪知道……哪知道剛才萬麻子來取,我再去找就不見了!”劉濤垂頭道:“少爺,這件事首要責任在我,我願意從工資裡一點點還。”
洛川跟著劉濤到應急倉庫看了看,這個貨架,就在劉濤辦公位置的後麵。
任何人出入庫房,都得經過劉濤的首肯,所以,不存在外人盜取的可能。
“昨晚上最後一個下班的是誰?”
“少爺……也是我!”劉濤眼圈一紅,急切道:“可我發誓,東西真不是我拿走的。我走的時候,玉佩還在呢”
“彆急,沒人說是你拿走了玉佩!”洛川想了想道:“對了,最近這些天,咱們當鋪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比較特殊的事,比如牽扯到玉雕大師郭文林的?”
眾人都搖了搖頭,隻有大唐忽然道:“少爺,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算不算。”
“你說說看。”
“前兩天,咱們古玩那門麵來了一個小老頭,進門就問,有沒有著名玉雕師的作品。咱們的人就引著他去了玉石專櫃。他指著兩款玉料和題材都差不多的玉雕問,這兩個人的作品哪個貴。咱們的人就告訴了他的價格。結果他當場就怒了,問憑什麼郭文林的要便宜?咱們隻能給他解釋,這價格是市場決定的,誰的好賣,肯定是誰的貴。這麼一說,他就更怒了,叫嚷著狗眼是不是泰山,罵了好一會才走。”
“這樣啊……那你還記得,當時那兩款玉雕都是誰的作品嗎?”
“記得,好像一個是玉雕大家郭文林的,另一個是玉雕大師顏文卓的。”
一聽這名字,洛川就笑了。
他拿出電話就給顏文卓撥了過去。
顏文卓一接通電話,就興奮不已,問川子為什麼這幾天沒去,他可把祁門紅茶都準備好幾天了,就等著他來品呢。
“老爺子,我來燕城了,最近可能還真回不去了。我是想問問,您認不認識一個人。”
“誰?”
“郭文林!”
“哈哈,太認識了,你看看這名字,顏文卓,郭文林,我們是同一師門下的師兄弟。文林那是我親師弟啊。”
洛川不禁一笑:“您這師弟挺要強的吧?”
掛了電話,洛川已經明白了。
顏文卓,郭文林,雖然師出同門,卻已經十幾年不來往。原因就在於,這些年玉雕大師的排名中,師兄顏文卓一直在郭文林的前邊,這讓郭文林很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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