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病重,求公子十兩銀子,給姨娘續命。”
又是救命,謝宴辭的手指無聊的扣弄著暖爐上的玉石。
他自詡不是大善人,也不知是何處給了那小姑娘錯覺,覺得自己好欺負。
謝宴辭勾了唇角,聲音透著點薄涼:“我從不做賠本的買賣,若想救人,便用彆的來換。”
馬車外安靜下來,隻能聽見簌簌的風聲。在他幾乎以為小姑娘已經凍死的時候,她突然開了口。
“若是公子不嫌棄,待我及笄以後,願去公子府上為奴為婢伺候。”
小姑娘的聲音已經僵的不成調子,卻透著決然之意。
謝宴辭來了興致輕笑一聲,就像在逗弄一隻無家可歸的幼犬:“十兩銀子就想賴上我了?我不僅要救你姨娘,還得替養著個孩子。這買賣可不是這樣做的,小姑娘。”
他本是隨口一說,哪知道那姑娘卻是惱了,直接撥開了散在臉上的頭上:“公子看看我的臉,日後我好好吃飯,好好長大,定能長的像那兩個姐姐一般。”
月色如水,謝宴辭沒看她的臉,目光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那雙眼睛圓溜溜水汪汪的,滿是無知和無畏,讓人不由自主的收起輕視之心,也倔強的讓他心底發軟。
隻那一眼,便記了許多年。
望著手裡的牌位,謝宴辭神色複雜。
他以為薑稚早已忘了那個雪夜,卻獨獨沒想過自始至終她就沒認出他來。
這其中也不知發生過什麼,讓她生了這般大的誤會,還為自己立了個牌位。
老板娘見謝宴辭拿著牌位出神,開口道:“這牌位薑姑娘本想帶走,是與她一起的婦人嫌帶著牌位趕路晦氣,趁著薑姑娘不在從包袱裡拿出來扔在床底。”
“民女也是無意撿到,想著或許有用就將它留了下來。”
謝旪派回府的人很快就趕了回來,帶來了乾淨的衣物和治傷的藥膏。
老板娘讓人提來熱水,又找到乾淨的白布放在床榻上,便退了出去。
臨出門的時候,謝宴辭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與薑稚互不相識,為何要幫她。”
已近寅時,雨勢漸歇,隱隱約約傳來幾聲雞鳴。
老板娘的手扶在門上,不知想到什麼,眼中閃過痛苦之色:“貴人與薑姑娘成婚那日,向圍觀的百姓撒過銅板。民婦也擠在人群裡,拿搶到的銅板救過命。”
謝宴辭用熱水擦身,又將傷口重新上了藥包紮好,天已隱隱透亮。
他並沒有多留,在桌子放了一錠銀子便出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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