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醫院。”王宇將車門打開,紅旗車開出公安部大樓的時候,男人的臉隱匿在半陰影中,國旗在十一層樓層之上颯颯飄揚。
周振平一抬頭就看見窗外那抹鮮豔奪目的紅。
他的側臉輪廓鋒利又冰冷,黑長的睫毛垂了下去,看不太清神情。
他雙手摘掉了頭頂的警帽,望著帽簷上的銀色國徽,周振平淡笑了一聲,那臉上浮現了幾分無奈與悲涼。
“我是中國人民警察,堅決擁護中國共產黨的絕對領導,矢誌獻身崇高的人民公安事業,對黨忠誠,服務人民,執法公正,紀律嚴明”
入警誓言一遍遍回蕩在他耳邊,周振平有預感,那個鬥誌昂揚,忠心恪守的周局長會離他越來越遠了。
他做的事情已經違背了黨的宣誓。
男人眼眶有些酸脹,嗓音沙啞“你覺得我錯了嗎?”
王宇開著車有些緊張,驟然聽到後座響起的聲音,他抿唇想寬慰周振平,又覺得周局到底意指哪方麵?
在漫長的沉默中後座的男人突然開口“錯了就一錯到底也好。”
周振平語調很輕,打開了關掉的手機,一條條未接來電顯示了出來,季澤的電話剛巧打了過來。
語氣慌張“哥,你真沒事?今晚上彆墅到底發生了什麼?”季澤當然知道周振平在發布會上是在胡謅亂編,顯然他哥一定是瞞下了什麼。
周振平眸色像深不見底的漩渦“沒事,瞎打聽什麼,處理一下我女朋友前男友的一些私事。”
“牛,還得是你。”季澤尾音拖得極長“今晚上姨媽可是也知曉了這件事,還向我打探你交女朋友這件事呢,我可是守口如瓶。”
“哥,你可小心點吧最近。”季澤覺得姨媽那態度明顯是似有不滿之意。
周振平拇指撥動著打火機滾輪,隱隱一抹戾氣爬升眉目,眼眸濃黑沉鬱“我知道了。”
他媽想做什麼?
做什麼也不會阻止他要和晨晨在一起的決心。
其餘人沒什麼好回複的。
官場上全是人情世故他實在懶得應付,最先給高毅和趙磊兩個人打過去了電話,聽聞他真的無事,兩個人才算放心。
但是說要來看小姑娘這件事,還是被周振平婉拒了。
他知道這兩天晨晨情緒肯定不穩定今晚上她哥被受刺激暈厥了,指不定醒來又怎麼忌恨自己了,周振平心想他怎麼著也算是挨了一槍子。
已經讓他哥也出氣了,打不還手,罵不動口,步步退讓。
還不能讓小姑娘解氣了嗎?
——
周振平再次踏進盛安醫院的時候,已經入夜十點半了。
走廊一片寂靜無聲,王宇默默跟在他身後,勸說不動他休息,便瞧見周振平三步並兩步急促的往陸小姐的病房走。
門外有人擰動開了門把手。
“周局長做完澄清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聽到動靜,陸承佑眉眼沒抬,就知道是誰。
他坐在病床前握住女孩的手,指腹輕輕蹭著她臉頰,陸念晨的睫毛又長又翹,眼尾還泛著一圈紅暈。
男人喉結滾動“怕我帶走念念呢這是?”
陸念晨在他的陪伴下,很快又安然入睡了,這兩天她折騰的身體極度虛弱,迷迷糊糊就又睡著了。
周振平嘖了聲,沉著臉色走過去,看見陸念晨睡著的樣子格外乖順軟糯,這才是她原本可愛嬌柔小兔子的模樣。
“你想帶也帶不走。”周振平看見女孩手掌被他握住,眼底迸發出濃濃的占有欲。
神情驀然陰鷙了下去,看向陸承佑的眼底都裹挾著冰刀。
下一秒陸承佑手腕忽地一緊,抬眸對視上周振平的眼睛“當哥的話就該知曉拿捏好分寸。”
“我還是那句話,今天可保你無事,便可包你有事,彆忘記你的兩個好夥伴可是疑似嫌疑犯人呢。”男人麵色一沉,陰寒的目光盯著他。
“你槍法極準,那一槍沒打向我胸口,就證明你猶豫了,你賭不起,就彆妄想還能從我身邊奪回晨晨。”
陸承佑瞧著腕上這隻手,穩而有力,手背上條條脈絡青筋分明。
“不愧是周局長,全然猜中了我心中想法,可是身為哥哥知曉妹妹發生這種事,不替她出口惡氣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陸承佑起身,高大的兩道身影便相對而立,儘數遮擋住了躺在女孩病床前床頭的光。
周振平眉目忽而緊蹙,似品出了他的話中意思,一時間內心有些狂喜,麵上還波瀾不驚。
“還沒出夠嗎?”男人下意識瞥了一眼中彈還作痛的臂膀。
陸承佑冷笑一聲,猛地單手一股手掌大力扣在周振平後頸,摁住他的腦袋迫使他看向陸念晨那隻蒼白,冰涼手背上紮針留下的青紫還未消失的印記。
“你說這教訓是給少了嗎?我寵在心尖尖上的妹妹是容你踐踏玩弄的嗎?”周振平麵色鐵青隱忍到了極致,他難得的放低姿態,推開了陸承佑身子。
為自己狡辯解釋“彆用那兩個詞糟踐晨晨,我是真心的,你若不在做出格的事,我也不會在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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