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離宴會園子不遠的一座高台上,身著白色雲紋錦袍的男子安靜的佇立著。
身姿挺拔,五官冷峻,眸光清冷疏離,仿佛雲巔之上覆著皚皚白雪的山峰,令人難以接近。
身後一名侍衛打扮的青年守在一旁,兩人的視線皆投向正在舉辦宴席的園子。
“參加宴席的那些貴女都調查清楚了嗎?”錦袍男子轉著手上的佛珠,語氣十分淡漠。
“回王爺,屬下都調查清楚了。”青年侍衛上前一步低頭回道。
“品行端正的有哪些?”
“林太傅的孫女林靜如,戶部侍郎的女兒高知知,兵部左侍郎之女陸悠莛,這三位皆品貌端莊,秀外惠中。”
寧王無言沉思著,餘光中忽見宴席上一綠裙少女起身向太後而去,目光凝了凝,繼而問道:“這名女子是誰?”
侍衛上前一步仔細辨認著,片刻後,神情慚愧的低下頭。“回寧王爺,這位貴女……屬下未曾見過。”
寧王眸光冷冷的瞥了侍衛一眼,侍衛立刻滿頭冷汗的急忙找補。
“和她坐在一起的屬下認識,是武昭侯夫人沈氏,屬下調查過武昭侯隻有一女,名為葉霜。此女雖姿容嬌美,但性格驕縱跋扈,和宴席上的這位姑娘並不是同一人。”
寧王聽罷臉色更為冰寒,凝神思索間,忽見太後將一直佩戴著的手鐲賞賜給了綠裙少女,寧王眯了眯眼睛,對著侍衛冷聲開口道,:“去好好查查。”
“是!”侍衛低著頭退了下去。
此時園子內的宴席已近尾聲,太後和皇後相繼起身離開了園子。寧王也隨即轉身下了高台,踱步向著壽安宮的方向而去。
太後剛回到壽安宮,便由兩個嬤嬤攙扶著躺在了軟榻上。
年紀大了,這半日的宴會,著實令她身體乏累,若不是為了自己那可憐見的二皇孫,她也不願意去受這份罪。
“白嬤嬤,今日為哀家診脈的姑娘,你以為如何?”太後微閉著眼眸,平心靜氣地問。
身邊的正在為太後揉腿的嬤嬤,聞言和氣一笑道。
“奴婢以為很好。但還是要以寧王爺的心意為主。”
太後長歎口氣,手指輕捏著眉心。
“以他的心意,都不知道何時能娶上媳婦。都二十歲的人了,他大皇兄在他這個年紀都幾個孩子滿地跑了,他倒好,左推右推不肯娶妻成家,可真是愁壞了哀家……”
“稟太後,寧王來了。”一個內侍從外麵走進來稟報道。
太後睜開眼睛,急忙從榻上坐起,眉目間浸滿了慈愛之色。
“快請寧王進來。”
壽安宮內殿門口,寧王踏步而入,行至太後跟前,撩袍屈膝,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皇祖母萬安!”
太後心疼的急忙上前將寧王攙扶起來。
“珩兒快快過來,讓皇祖母看看。”
太後拉著寧王景珩的胳膊,順手理了理他被風吹亂的鬢發,眼中滿是心疼之色。
“珩兒可是瘦了,那清心寺到底是苦了些,聽祖母的話,彆再去了。”
寧王冷峻的麵容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柔和,點點頭溫聲道:“聽祖母的話,不再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太後聽罷心中高興的緊,樂嗬嗬的笑著。
兩人相攜著落了座,太後順口就提起了今日的宮宴。
“今日在宴席上,那個武昭侯府家的二姑娘,名喚葉眠,竟還懂醫術。祖母喚她上前為祖母診了脈,竟與太醫診治的一般無二,可見是個有真本事的。”
寧王靜靜地聽著,劍眉微皺,眸光低垂,一副沉思的模樣。
太後見寧王不似從前那般,直接冷下臉告退離開,心中多了幾分底氣,趁勢繼續道:“祖母對這個丫頭,頗為中意。你自小體弱,找個懂醫術的王妃,也能更好的照顧你的身子。”
見寧王依舊薄唇緊抿著不言語,太後心中忐忑的追問道:“不知珩兒意下如何?”
見皇祖母那忐忑憂心的模樣,寧王終於開了口。“給孫兒幾天時間考慮一下吧。”
聽見自己那不開竅的皇孫願意考慮婚事了,太後大喜過望,滿臉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腦海中已經開始幻想起景珩大婚的場麵,麵上心中都是抑製不住的激動。
太後這般高興,倒讓寧王心裡生出了幾分愧意。沒想到皇祖母竟為自己的婚事憂心至此,若自己成婚能讓她放下心頭大石,那便遂了她的意又何妨。
隻要武昭侯次女品行不是過於不堪,他願意給她寧王妃這個位置。
武昭侯府門前,沈氏和葉眠先後下了馬車。
沈氏側頭望了葉眠一眼,忿忿的甩了下帕子,接著步履匆匆,神思不屬的回了芳華院。
葉眠主仆二人對視一眼,隻覺得這沈氏真是個難相處的主母,順從她的意參加了宮宴,宴會上也沒出什麼錯漏,怎麼還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沈氏這邊一腳踏進房內,葉霜就急切的撲了上來拉住沈氏的胳膊,像是已在房內等候多時。
“母親,您終於回來了,宴會怎麼樣?誰被選為了寧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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