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寧乾洲回到平京以後,平京城的混亂就已經平息,醫院人手也足夠,很多誌願者去幫忙。
“陳院長,跟您請個假。”我婉拒,“有點不舒服,改日再去。”
掛了電話,我的腿又被抱住了,拏雲圓圓的眼睛看著我,“媽媽。”
我盯他半晌,彎腰將他抱起,這小家夥好重。
仔細查看他腦袋上的紅腫,心裡莫名愧疚,“對不起……”
“哥哥……”他指著星野,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哥哥打……”
我看向星野,星野扶著沙發站在一旁,漂亮的眼睛裡依然委屈謹慎。
嬸娘端著簸箕從外麵走進來,“一回來你就忙,就不能抽時間陪陪他們嗎?你要花時間跟他們建立感情,彆看他們小,什麼都知道哩。”
“有時間帶他們出去轉轉,倆孩子還沒見過世麵。”嬸娘說道,“醒事兒起,就一直在鄉下,可憐見兒的,頭一次進城看見大風車,嚇得哇哇直哭。”
我向星野招了招手,他躲了。
拏雲抱著我的胳膊,像是搶占媽媽懷抱那般,整個人歪在我懷裡,得意看著哥哥。
我避開他們的眉眼,將拏雲抱起,牽起星野,往樓上走去。
“整好我孫兒要過生日了,我回去看看。”嬸娘念叨著,我便又給她孫兒備了一份銀鐲子做生日禮。
嬸娘回家探親這幾日,我親自帶拏雲和星野,倆小子每天都有用不完得精力,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事事都要搶,原本隻是搶玩具,後來演變成了搶媽媽。
不到三日,兩小子就跟我混熟了。
入睡前,搶媽媽大戰就開始了。夜裡做夢,兩小子都能“你一拳,我一腳”打起來。
於是大半夜哭鬨,我不得不兩邊咯吱窩,一邊夾一個將他們隔開,整宿整宿睡不安生。
帶孩子真辛苦。
卻莫名心甘情願被奴役。
儘管我看不得他們的眉眼,內心深處無法控製的抗拒,可他們那聲“媽媽”總能擊中我最柔軟的心窩,將我遏製的母愛天性泛濫出來,我沒有辦法對他們放任不管。
夜間,剛給星野換完尿布,拏雲便又尿床了。
這一刻,我才感覺嬸娘有多厲害,一個人帶兩個孩子,都不大喘氣。
等忙完兩個孩子,天就蒙蒙亮了。
電話鈴聲傳來,我接聽。
靳安清冷聲音傳來,“辦妥了,你做好準備。”
我悚然精神,“這麼快。”
他冷笑一聲,“你如果跟紀淩修那個坑貨一樣,老子一槍斃了你。”
許是覺得我像個暈鴨子,他補充了一句,“因為你一個計劃,我協調了四方勢力。他們都是權力的核心人物,你若是掉鏈子,後果很嚴重。”
他語氣異常冰冷,我如臨大敵,“你既然願意合作,說明我計劃可行,不是麼。”
“有什麼需要我額外做的嗎。”我低聲。
“做你自己。”他淡淡,“多社交,多出門。”
適逢拏雲鬨夜哭了起來,靳安漫不經心笑了聲,“你挺忙啊。”
我說,“一夜沒睡,孩子不好帶,折騰人。”
他沉默一瞬,掛了電話。
我將拏雲抱進懷裡輕哄,歪在床頭將就著補了一會兒覺。早上八點多,被小方叫醒,兩孩子又在床上打起來了。
小方抱開星野,這家夥跟弟弟爭風吃醋起來,拳拳往弟弟頭上打。
“微姐,那個愛國組織跟我聯係了,感謝你的慷慨解囊,想約你見一麵。”小方說,“他們資金緊張,收到你的轉賬,那個跟我對接的工作人員,熱淚盈眶的。”
“不見了。”我抱著拏雲往樓下走去,“告訴他們,心意我領了。”
“那個人挺有聲望啊。”小方說,“你真不見見嗎?”
“叫什麼?”
“蔡肖生。”
我兀然止步,猛然回頭,“誰?”
“蔡肖生呀!”
寧乾洲的恩師蔡肖生?這個人曾經可是愛國運動的領軍人物!隻是現在年紀大了,漸漸退隱了,他不僅是寧乾洲的恩師,也是紀淩修父親的老師。
這個人帶出了很多出色人物。
“回他,我見!”我說,“隨時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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