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陽知縣家裡呆了兩年,了解到黃子安欲前往京城,知縣有個故交在京城衙門裡做事,便寫了封信,囑咐故交幫襯一二,黃子安非常感激,黃子安整理了簡單行禮便進了京。
安陽知縣的故交正是前陣子審案的胡知縣的師爺孔勝。根據信上的地址找到了孔勝,孔勝見是故交家裡的教書先生便收留了他。
孔勝年過三十,有妻有女,不方便把他留在家中,便在熟人處找了一處空房,把他暫時安置下來。
故交的信中對他的才能大加讚揚,孔勝見其雖然樣貌普通,但言談談吐自有一番見識。
經過交談,知道他以前是教書先生,便把他介紹給了胡知縣,
胡知縣有個十一二的小公子,性子頑劣,對讀書不感興趣,孔勝推薦了黃子安,於是黃子安在胡知縣家裡當起了教書先生。胡知縣家的小公子叫胡天,調皮搗蛋已經不知道氣走了多少先生,胡知年是中年得子,很是溺愛,特彆是他的夫人,對兒子含在嘴裡怕化了,胡天闖禍,後麵老兩口給他忙著擦屁股,卻舍不得狠下心教訓他。
黃子安來了之後,一開始胡天也是經常捉弄他,而且上課的時候,屁股上象長了刺,根本坐不住。
黃子安頭疼了幾天,因為他在安陽知縣那裡教了兩年,多少知道些孩子的心理,知道胡天長成這樣,與胡知縣兩口的溺愛是分不開的。
趁胡知縣休沐的空閒,他找到了胡知縣,二人進行了一場夜談。
談的什麼彆人無從知道,但是從那天開始,胡知縣告誡夫人,二人對胡天開始嚴厲起來,還當眾宣布,要把胡天交給黃先生教導,他們不會再插手。
為了防止胡天故伎重演,二人還狠心把胡天送到了黃子安住處。
胡知縣放出話來,如果能把胡天教好了,許諾給黃先生推薦一個好前程。
胡天傻了,他開始一哭二鬨三上吊,但是胡知縣就當沒看見,還派了兩個家仆守著他,主要是防止他把自己弄出事。
胡天隻得耷拉著腦袋跟著黃先生去了他家。
黃子安也有辦法,高師父給他的書裡的一些攻心手段,一一在胡天身上試用。
十一二歲的孩子,就象小樹,長出了過多的枝叉,就得拿起剪刀修剪,最起碼不能殺人放火害人,這是底線。
黃子安定了幾條規矩,比如:和人見麵必須行禮打招呼,上課的時候要安靜不能亂跑;不懂的學問可以記下課後再問;最重要的是要每天抽出一個小時習字,還給他了一本字貼臨摹。
胡天自由散漫慣了,哪能守的住這些規矩,第一條打招呼還勉強湊合,其他的做起來就難了。
第一天,胡天吊兒郎當,該怎樣還怎樣,黃子安沒有言語,隻是在吃飯的時候少了一個葷菜,胡天晚上感覺沒吃飽,餓的沒睡好。
第二天,他有些萎靡,見了黃子安,還是沒打招呼,上課的時候倒沒鬨,多半時候走神想雞腿吃,習字的時候也是胡寫亂畫。
黃子安還是沒有言語,也沒發脾氣,吃飯的時候,桌上還是沒有葷菜,素菜也隻有兩盤油菜。
胡天不乾了,怒道:“我爹給你了銀子,為什麼給我吃這些?”
黃子安淡淡道:“有的吃就不錯了,這盤油菜值20文錢,夠平常百姓兩天的費用,你沒按規矩辦事,沒有付出哪來的收獲。”
胡天氣得摔了筷子出去了,見兩個仆人在那裡正在吃雞腿,罵道:“主子吃糠咽菜,你倆下人倒吃起主子的飯來了!”
那倆仆人見胡天這樣,有些害怕,黃子安喝道:“胡天!不得無禮,下人怎麼了,這兩人天天在這裡陪著你!侍候你的日常起居,人家付出了就該吃,這是人家應得的!”
胡天見先生怒了,不再理他們,賭氣回屋了。
晚上,他餓的前胸貼後背,望著孤零零的房頂哭起來,他想雞腿,想四喜丸子,想糖醋魚,這該死的先生,真是可惡!
他開始想念那個有吃有喝,有父母疼愛的家!
哭了半天,他想逃跑,可是這院子彆看人少,四處圍的嚴嚴實實,他根本逃不出去。
他也不敢逃,看著外麵烏黑的一片,他心裡就怕,折騰到後半夜,他睡著了。
天還不亮,仆人又來敲門,“小公子,該起床早讀了!”
胡天拿被子蒙住了頭,他一點不想起。
過了一會,他的肚子開始餓的絞痛,該死的!不照著規矩做,就吃不上想吃的飯,饑餓的滋味他受夠了!
想到此,他強迫自己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拿起那本《千字文》,慢吞吞的念起來。
兩個仆人一直在忙,一個打水往水缸裡倒,一個在生火做飯,他偷偷看了黃先生的房間,隻聽到裡麵黃先生也在讀著什麼。
這個院子裡,沒一個閒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
他隻得打起精神,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起來。那兩個仆人對視一眼,小公子這樣子,真該讓老爺夫人看看,一定會驚掉下巴!
早讀完了,吃早飯的時候,桌子上多了幾個雞蛋,胡天剛伸手想去拿,卻被先生擋住了:“一共煮了六個雞蛋,按年紀大小拿!”
說完拿起兩個雞蛋放在兩個仆人麵前,然後給自己拿了兩個,最後剩下的兩個,才給了胡天。
胡天眼睛瞪的老大,他說:“為什麼他倆下人比我先拿?”
“在這個家裡,沒有主子下人之分,先人後已,是基本的禮節,孔融讓梨的故事相信你一定知道吧!”
胡天不再言語,拿起雞蛋就吃,吃的狼吞虎咽,他不想和先生爭論了,還是先吃飽是正事,否則,不到中午又得餓肚子。
上課的時候,黃先生講的是《千方字文》的“女慕貞潔,男效才良。知過必改,得能莫忘。”意思是女子要仰慕那些持身嚴謹的貞婦潔女,男子要仿效那些有才能有道德的人。知道自己有過錯,一定要改正;適合自己乾的事,不要放棄。”
胡天神遊天外,強忍著坐到了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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