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安問:“可明白這幾句話的意思了?”
胡天有點不耐煩道:“明白了。”
“哦?那你說說?”黃子安道。
“就是,就是,,女的要保持乾淨,男的要,,,”
胡天結巴,其實他沒認真聽,一直在想著如果能坐到下課,會不會有雞腿吃。
黃子安的臉沉下來,道:“不對,重新聽我講!”
胡天隻得強忍著,聽先生又講了一遍,這次他認真聽了。黃子安又問了他一遍,這些他流利的答了出來。
看著先生點了頭,他才如釋重負,終於能吃飯了。
可是看著飯桌上的兩盤素菜,他傻眼了,竟然沒有雞腿。
黃先生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本來上課該明白的地方,你卻浪費了,讓我又講了一遍,所以今天還是吃素菜吧!”
胡天終於明白了,先生是用吃對付他!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的爹娘不在這裡,誰也指望不上,先生就是這裡的天!他隻能乖乖聽話。
慢慢的,胡天為了能每天吃上雞腿,開始努力按照先生要求的規矩去做了,一天,兩天,轉眼半個月過去了。
胡知縣和夫人還是記掛著胡天,他當初承諾了把胡天交給黃先生,不好違反承諾,就派了管事,給黃先生送了封信。
黃子安接過信,不由一笑,他就知道這對老夫妻會忍不住詢問,於是提筆把胡天從第一天到目前的表現詳細寫了給胡知縣。
胡知縣緊張的打開信,一開始眉頭緊皺,後來慢慢舒展開來,竟然露出了微笑,胡夫人見他的表情,迫不及待的把信奪了過去,同樣的表情,眉頭皺起到眉開眼笑。
二人放下心來,讓人給黃子安捎去了五十兩銀子,讓黃先生怎麼花都成,犬子的生活起居飲食都交給他了。
過了一個月,胡天的言行及上課表現,明顯好轉,黃子安就開始了新的教導計劃。
終於胡天能出門了,他被黃先生帶著,步行走過大街小巷,看著街上的行人,他很興奮。
當他走的快精疲力竭的時候,黃先生帶他進了一戶破舊的農家小院住了下來,黃子安給了那家人幾兩銀子。
那家人窮的隻有一個土坑,一個和胡天差不多大的孩子,衣衫襤褸,很瘦。
那家就三口,男孩的爹娘白天去田裡勞作,一天隻吃兩頓飯,菜裡一點油水沒有,白粥裡米少水多。
胡天很震驚,天底下竟然還有人過著這種生活,特彆是那男孩幾乎和他同齡!
經達一個月訓練,已經乖了許多的胡天還是無法適應,但他已經不敢大喊大叫,每天,黃先生帶著他和那家人一起下地乾活。
太陽熱辣,曬得他快暈了過去,但那男孩卻象絲毫沒感覺天熱一般,努力勞作,揮汗如雨,隻為了那點經常被他倒掉的糧食!
胡天覺的慚愧,看人家,再看看自己,他自慚形穢。他覺的那男孩比他象男人,小小年紀就能替家裡分擔農活和家務。
胡天慢慢適應了,甚至愛上了這裡,他和男孩成了好朋友。
這樣過了一個月,黃先生說課程結束了,要帶他離開,他竟然舍不得了,央求先生給了那男孩十兩銀子。
但那男孩搖頭,說:“你們剛來的時候已經給過了,這銀子不能再收了!”
黃子安笑道:“這是你胡天弟弟給你的,一點心意,與那些銀子不是一回事,這是我們的地址,如果有需要,可以來找我們!”
男孩還是堅定的搖頭,地址收下了,但是銀子還是讓他們拿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胡天沒有說話,但心裡卻象是經過了洗禮一般。
跟著黃先生學習了半年的時候,胡天麵貌一新,等他看見來接他的爹娘時,不由哭了出來。
胡夫人以為他受了委屈,心疼的抱著他安慰,但是胡天卻躲開了,他鄭重父母行禮道歉,說以後要好好讀書,做個有出息的男子漢。
胡知縣聽了不由扭頭抹起了淚,隨後,胡知縣擺了家宴,鄭重邀請黃子安。
黃子安建議胡天可以去學堂念書了,以後應該會好起來,胡知縣點頭,表示感謝。
他想請黃子安繼續做胡天的長期教習先生,黃子安道:“大人,說了不怕您笑話,我以前得到過一位名師指點,繼承了他的衣缽,學了些幕僚的學問。本想著找一個相關的差事,可是從師父去世,這幾年,我一直在當教習先生了,小人在下感覺有愧於恩師啊!”
說完,一杯酒一口喝下去了。胡知縣聽了,連連點頭道:“先生有才,明珠絕不會暗投的,我會留意的,一旦有合適的,會第一時間推薦先生。”
“那就多謝大人了!”黃子安謝道。
“再這之前,還請先生繼續在本官府裡吧!”胡知縣說道。
“那就叨擾大人了。”
“哪來那麼多客氣,安心住著就是了。”胡知縣很高興,三人喝的儘興。
後來,胡知縣參加上峰舉辦的家宴,在那裡見到了刑部劉侍郎的小舅子,吏部下屬文選司典吏科的司官王遠慶。
兩人都是開州人,年紀相仿,又是同科的舉人,在京城做了官,平時雖然走動不多,但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胡知縣便把黃子安推薦給了他,說這個人是有大才的,善於教化人心,是個不可多得的良才。
王遠慶給了胡知縣麵子,後來,找了個時間,見了黃子安,果然不出所料,印象極好。
當時他的姐姐曾悄悄告訴過他,姐夫慶王正在四處搜羅人才幕僚,王遠慶想著,不如把這人推薦給姐夫試用一下,於是最後,經過一番你來我往,黃子安成功的當上了慶王的幕僚。
慶王一開始是抱著先試用一下的想法,後來,發現黃子安果然有才,有見識,有謀略和手段,正是他需要的得力助手,於是開始正式將他納入了自己的麾下。
到今天,已經快四年了啊,黃子安想,頭幾年還是挺順利的,今年不知道怎麼了,事事不如意,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百思不得解。
難道是老天覺的慶王不適合,,,,他不敢再往下想了,辦正事要緊。收起心思,他快出了慶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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