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希芙靠近那具棄置的軀體,景象發生變化,那原初與灰霧的身影相繼消散,隻餘些微的火星散落。
遠處的羅德爾依舊保留原有的遺址,那參天的黃金樹枝葉散落,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顏色。
絕非純淨黃金。
乾枯焦黑的如山脈般蜿蜒而上的枝乾,托舉著那一團慘黃色的原點,向著四周光芒所及之地,映射著痛苦與絕望。
弱小者被照耀下,皮膚焦黑體表受其焚身之刑,強大者被奪去雙目受之以斷親之刑。
哀嚎遍野,入眼儘皆嘶吼與絕望。
此間亦是一種結局,與灰霧彆無二致的死局。
以那具軀體為媒介,聯結這片被癲火覆滅的結局。
希芙麵露難色,隨著她的靠近,那橘黃色的火焰愈發的強盛,使她難以接近,可在她難以承受之時,那截斷裂乾枯的木頭卻煥發出生機,將那些癲火儘數抵禦。
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她的前方,全身散發金色的光芒,氣息深邃而浩大。
希芙麵色苦澀,但又不得不承認,即便無相與無形但她還是認得的,那位失去王的指頭女巫。
前不久她與她有過交集。
在那道虛影的庇護之下,那癲火的影響微不可察,就讓那種心底深處的恐懼與絕望削減不少。
“混沌之內是何景象”希芙喃喃開口。
“我看到了受刑的混沌,他之苦痛遍曆我身,若要形容起來,和你當下並無不同”
梅琳娜開口之際,天邊浮現赤色的倒吊屍體,瘋狂的癲火自頭顱燃燒,帶著難以形容的氣息,向著兩者而來。
那是半神,癲火勢力的半神。
“在那很久以前,那黃金樹的山腳,母親棄置於我,賦予我守護黃金的使命”她喃喃開口,望著遠方靠近的半神,手伸向天幕。
金色的雷電勾勒,形成一柄璀璨的長槍,而後向著對方投擲而去。
這一擊劃破火雲彌漫的天幕,帶去了生機與秩序,將那倒吊之人貫穿並使其湮滅。
隻是略微出生便能輕易擊殺半神,希芙無奈,畢竟這是她的時代。
“我不同於蒙格,我是她陪伴最久的孩子,或許是因為以身為薪的緣故,她將對其他人的愛一同給了我”
“她告訴我她的一生,我理解她認可她,聽憑她的指引(托雷特上一任主人是瑪麗卡)尋覓那命定的褪色者”
永恒女王瑪麗卡的一生,出生巫者村,擊敗角民,來到交界地後驅逐宵色眼眸,平定巨人與古龍一族,建立黃金秩序。後來黑刀之夜,冠之以黃金之名的葛德文身死,死誕者產生,她的人性與神性產生分歧。她的人性破壞艾爾登法環,而神性選擇修複。在法環徹底破碎之後,她驅逐葛浮雷,收回賜福(褪色者,失去黃金的賜福與光芒)。而後便是破碎戰爭。
這也是梅琳娜為何能夠解讀箴言的緣由。
“後來,尋到那位命中注定之人,引導他踏上成王的旅程,與他一起穿過寧姆格福的密林,一起經曆位於湖畔月光下的魔法學院,去了那腐敗滋生的蓋利德,去了那風雪彌漫的巨人雪山”
女巫開口,神情低迷,揮手間地表無數的癲火造物紛紛消亡,半神之下沒有生命可以抵抗。
“在雪山時受癲火從者的蠱惑(夏波利利,獨自受賜癲火,我與他背道而馳”
“直到後來,黃金樹枯萎的一刻,我才聽聞他去了化聖雪原,去尋找壓製外神影響的金針(米凱拉研製為妹妹瑪蓮妮婭壓製猩紅腐敗的道具),又在時空之外戰勝龍王(龍王處使用金針是因為金針已經損壞,但因為時空亂流的緣故在那久遠之前,金針不曾損壞)”
“他壓製了癲火,沒有以此成王,當然也沒以黃金成王,他選擇以那神造的法環,斬卻黃金的影響”
“如今再見到他,但我卻難以保持“我”的存在,倒是成了他成王道路上的阻礙”
“你說那些天外的神明當真如此,喜歡擺弄螻蟻的一生”
“或許吧”希芙開口,麵色難看。她與涅拉爾也是如此,一次次重複的夢境,一次次既定的結局,當走向那條正確的路途之後,卻是難以承受的失去。
“你知道我說這麼多是為了什麼?”女巫平靜的開口,語氣略微的顫抖。
“不要做多餘的事”她再次強調。
“我不覺得這是多餘的事”希芙抿了抿嘴,而後開口,目中流露一絲的決絕與憐憫。
她發現眼前的女巫與她倒是有幾分相似。
“昔時你曾勸阻他投身癲火,如今你自己卻走上了這條道路”
“隻能如此”
“認命了嗎?”希芙喃喃道,模糊的身影回以沉默,默認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曾經的他是以何種心情來到那王城的地底”希芙喃喃,四周的景象變化,轉眼便到了羅爾德的地下,焦灼的大門之內,混沌的眼眸注視此間。
“即便與你背道而馳,與你拔刀相向,他還是不願你被既定的命運束縛,不願為了舍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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