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奴才,地位再高,如此對待主子,豈不是把駱家的規矩,駱家的臉麵丟在地上踩?
田嬤嬤低眉順眼,連忙道:“老奴不敢,老奴隻是擔心小姐怠慢夫人,引來夫人不快,老奴也是為小姐考慮……”
“既是如此,那嬤嬤更該明白,如何行事才不失分寸。”駱雲橋語調輕柔,卻帶著擲地有聲的威懾力,“代夫人傳話是你的本分,可多一句教導,那便是僭越了。”
田嬤嬤臉上堆滿了陪笑,恭恭敬敬地低聲應道:“小姐教訓的是,老奴記下了,以後再不多嘴。”
田嬤嬤離開後,銀心看了幾眼自家小姐,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小姐,您真的要去用午膳嗎?”
她真的很擔心。
她能感覺出來,夫人他們對小姐根本不好。
既然不好,如何會好心請小姐去用午膳呢?
小姐自昭覺寺回來,性子比從前更不討喜了,到時候說不定又是一番爭吵。
吵到最後,受苦受傷的還是她家小姐啊。
駱雲橋低頭看著銀心糾結的小臉,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聲音柔和卻帶著幾分戲謔:“怎麼?覺得你家小姐去了會被吃了不成?”
銀心不敢接話,眼眶卻有些泛紅:“小姐,奴婢隻是擔心您……”
駱雲橋眸光微動,隨即笑了笑,帶著幾分自嘲道:“傻丫頭,如今我還能受什麼委屈?或者說,還差這一回嗎?”
勾引三皇子,打碎獻給皇上禮物的罪名都說扣就扣,還能有比這更差的?
她語氣裡透著幾分淡然與無奈,仿佛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銀心卻聽得鼻子發酸,眼淚險些掉下來。
“我若不去,事兒會更多。她們隻怕會借此說我不孝,甚至在老太太麵前挑撥離間,給我扣一頂‘目無尊長’的帽子。”
她現在可不能失了老太太的心。
否則——
是真的寸步難行了。
駱雲橋踏入臥房,轉身坐下,動作從容,眼中卻泛起一絲冰冷的光:“與其讓她們在背後指指點點,不如去看看她們到底唱的是什麼戲。再說了……”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我倒想看看,所謂的鴻門宴,能不能真叫我駱雲橋折了骨頭。”
銀心聽了這話,隻覺得胸口堵得慌,卻也知道勸不住小姐,咬了咬牙,重重點了點頭:“好,奴婢陪著您就是了!”
駱雲橋換了身淺青色的衣裙,由銀心簪好發髻,這才不緊不慢地往清暉院走去。
陽光透過樹影,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清暉院裡,一株老槐樹正開著細碎的白花,花香隨風飄散,卻掩不住院中暗湧的波瀾。
駱雲橋剛踏進屋內,就聽見駱澤峰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駱雲橋,你架子還真是大,是不是我們分量不夠,請不動你啊?明知道我們在等你,竟然還來得這麼遲?”
駱雲橋抬眼看去,隻見駱澤峰正冷著一張臉坐在那裡,眼中滿是怒意,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她就知道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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