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程程眉頭擰起:“是口諭還是詔書?”
若是口諭,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誰能作證?即便有人證在,也可被說成是被收買提供偽證。
誰承想九王爺慢悠悠道:“當年雖是口諭,如今卻被本王做成了詔書。”
迎程程沒忍住笑出了聲。
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
九王爺見她如此,淡然道:“父皇曾允我母妃一個承諾,無論她想要什麼,都會答應,但我母妃謹言慎行一生,直到被人逼死,都沒能開這個口。”
迎程程試探地問道:“先帝曾賜空白聖旨給貴妃娘娘,娘娘後來又傳給了王爺?”
“果然聰明,”九王爺露出一副欣慰的神情,“這空白聖旨上被填寫的並非我母子二人非分要求,而是父皇當年真真切切的口諭。”
這麼說起來,九王爺才應當是真命天子,名正言順。
口諭和聖旨都是先帝的旨意,有了這道聖旨,便不會再有人懷疑九王爺和趙堃清算是名正言順之事了。
迎程程點頭:“這樣一來,龍椅上那位才是亂臣賊子、謀朝篡位!”
“他還兄奪弟媳,說起來真是無惡不作、罪無可赦啊!”
九王爺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並不是隱忍和痛苦,反倒有幾份得意。
迎程程忍不住問道:“皇後娘娘和您真的……”
“真的情如姐弟,畢竟本王和子寅情同兄弟,他的阿姊自然就是本王的阿姊,”九王爺朝她眨眨眼,“但是真打起來,這可是最能服眾的理由。”
奪位之仇,奪妻之恨,這兩個理由若說前者還難以讓普通百姓感同身受,後者就太能讓人共鳴了。
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了奪妻之恨的。
但迎程程還是忍不住為謝清擔心:“可若是以這個名義,娘娘會否陷於流言蜚語?”
“若是你,你怕嗎?”
“我自然無所畏懼!”
迎程程在和單子寅大婚之前,就曾陷於流言之中,那時候都傳她是母老虎,迎程程也沒想過要為自己辯解,唯一考慮的是,絕不能枉擔虛名!
既然你們都說我是母老虎,那我非要將這罵名坐實不可!
九王爺微微一笑:“娘娘正因欣賞你,才多番舉薦和為你請封,緣何到了今日,你反倒要去小瞧了她?”
如果謝清還會因為這些虛名而受影響,她也就不會答應參與進來了。
隻不過迎程程仍有一些困惑:“既然九王爺與娘娘之間不過情同姐弟,那娘娘又為何要幫您?”
怎麼算起來,都應當是夫婿更親一些吧?
更何況他們如今還有了女兒。
謝清實在是沒有理由要來幫九王爺啊。
“我再問你,若是通敵賣國的並非迎柏,而是單子寅,你當如何?”
迎程程想也不想便道:“我必當大義滅親,親自斬殺叛國賊狗頭!”
她說完自己一愣。
單子寅是她腹中孩兒的父親,於她而言有多重要,自不必多說。
即便如此,若是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她依然會大義滅親。
謝清難道就不能如此嗎?
方才還無法理解之事,忽然就感同身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