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慶有完全被打懵了。在他的認知裡,浩宇一直是那個沉默寡言、性格內斂的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平日裡溫和的浩宇發起狂來,竟似變了一個人,力大如牛。浩宇的每一拳落下,都帶著千鈞之力,打得他毫無招架之功,隻能被動挨打。瞬間,他的臉上就開了花,鼻子嘴巴都流了血,那模樣甚是淒慘。
此時的浩宇,雙眼通紅,好似被憤怒吞噬了理智,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凶狠讓吳慶有害怕極了。吳慶有開始不斷地求饒,話語中滿是驚恐與慌亂:“小耗子!不!浩宇!不不!叔,叔!你可是我的親叔,叔啊!求你不要打了!再打就把我打死了!如果我被打死了,我伯和我娘肯定不會放過你的!”這稱呼的轉換極為突兀,畢竟他從來沒有喊過浩宇為叔叔,如今在這生死攸關之際,突然想起浩宇是他的親叔叔,叫起來都感覺到格外拗口彆扭,話語裡也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不情願。
聽到吳慶有提及他的大哥大嫂吳浩傳與劉玉娥,浩宇的身體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猛地一震。那深深烙印在他心底的對大哥大嫂的恐懼瞬間蔓延開來,不由自主地,他鬆開了緊緊揪住吳慶有的手。他緩緩站起身,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很快便奪眶而出,淚痕布滿了他的臉頰。被放開的吳慶有如蒙大赦,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全然不顧自己的狼狽模樣,倉皇地逃離了現場。
浩宇的目光依舊呆滯,他緩緩地蹲下身子,顫抖著雙手捧起地上那些被撕碎的課本碎塊。這些課本曾是他對未來僅存的一絲希望,如今卻成了一堆碎片,就如同他破碎的夢想。他的眼神中滿是絕望,剛剛之所以放開吳慶有,除了對大哥大嫂的懼怕,更是害怕真的把吳慶有給打壞了。
浩宇深知,一旦如此,他的大哥大嫂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很可能還會遷怒於自己的母親。母親已經承受了太多的苦難,他不想讓她再受任何牽連。浩宇的身體微微顫抖,他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趴在自己課本的碎片上,嚎啕大哭起來。那哭聲在空曠的四周回蕩,充滿了無助與哀傷,仿佛要將他心中所有的痛苦與委屈都宣泄而出。
倉皇逃回家中的吳慶有仍然心有餘悸,他一路狂奔,直到衝進家門才敢停歇,他的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他大口喘著粗氣,那呼吸急促而紊亂,像是破舊的風箱在艱難運作。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濺起細微的塵埃。他顫抖著抬起手,擦拭著嘴角的血跡,那血跡在他略顯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目。
看到吳慶有臉上的傷和嘴角的血跡,劉玉娥心疼不已,她的眼神裡滿是慈愛與憐惜,急忙迎上前去。吳浩傳更是暴跳如雷,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如同一頭被激怒的公牛。
“兒子!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快告訴我!我他媽非弄死他不可!”他的聲音帶著憤怒的顫抖,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怒火。
“是啊!兒子!快告訴我們是誰打的你?我非撓死他不可!”劉玉娥也在一旁附和著,眼睛裡閃爍著憤怒的光芒,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此時,吳慶有才想起來委屈,剛剛隻顧著逃跑,根本顧不上委屈。從小到大,他在家人的庇護下,一直都是那個肆意妄為的孩子,還從來沒有被人打過,今天可是第一次,還吃了這麼大的虧,讓他怎能不氣,怎能不惱。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眼眶裡瞬間蓄滿了淚水,隨後便哇哇大哭起來。
“是小耗子打的我!是小耗子把我打成這樣的!阿伯!阿娘!你們快去幫我打死他!我要讓他死!”吳慶有咬牙切齒,那模樣仿佛要將浩宇生吞活剝一般。
“什麼?是小耗子打得你?他不是一直都很怕你嗎?一直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呀!你怎麼會被他打?”劉玉娥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疑惑的神情。
“是啊!兒子!小耗子怎麼敢打你?他是活的不耐煩了嗎?”吳浩傳也表示不信,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神裡透著一絲疑惑與不解。
“就是他打的我!你們怎麼不信呢?我今天隻是把他的書本撕爛了而已!結果他就跟瘋了一樣!把我打成這樣!他發瘋的時候,力氣大的出奇,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嗚嗚!”吳慶有一邊哭一邊說,肩膀隨著哭泣不停地抖動著。
一聽果真是吳浩宇打的自己的兒子,吳浩傳瞬間怒目圓睜,脖子上青筋暴起,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噴發般再也壓不住:“兒子!小耗子,現在在哪裡?我現在就去弄死他!”那聲音帶著濃濃的殺意,在空氣中回蕩,令人膽寒。
吳慶有滿臉淚痕,抽抽搭搭地哭訴道:“我和他打架的地方!在新塘邊上的那個閘口!不知他現在還在不在那裡了!”
吳慶有的話剛說完,吳浩傳便仿若癲狂的野獸,不顧一切地像瘋了一樣朝著新塘那個閘口狂奔而去,腳下的土地揚起陣陣塵土。劉玉娥也是滿臉猙獰,張牙舞爪地緊隨其後,那架勢仿佛要將吳浩宇生吞活剝。一路上,夫妻倆一邊跑一邊罵罵咧咧,各種惡毒的詞彙從他們口中傾瀉而出,在寂靜的道路上顯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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