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很快懷孕了,它平時很少爬出巢穴,即使出了巢穴,也隻在壁縫暗處,朝外探望,從不現眼。
它身邊往往跟著帥哥丈夫,像保鏢一樣庇護著它。隻一會兒,帥哥丈夫就要它回去,它不肯的話,帥哥丈夫就用頭上的兩根金黃色的長須撫摸著它的臉說,親愛的,你不回去,一有什麼三長兩短,是躲不過的,甚至會丟了性命,更令我傷心的是你肚子裡懷有我的孩子,也會一起遭殃。
好的,我回去也罷。一號爬到帥哥丈夫的背上親著其額頭說,我的夫君,你說錯了,我肚子裡懷的是我們共同的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你知道嗎?
帥哥丈夫不停地點頭,它馱著一號往回走,到了巢穴,繼續叮囑,親愛的,從今天開始,你再不要出門了,生了孩子之後,你想出去,我陪你。
聽你的。一號說著,見帥哥丈夫爬出巢穴,它也追上去叮囑,夫君哦,你到外麵去要早些回,莫讓我在家裡擔憂喔!
帥哥丈夫回過頭說,不用擔心,我會保護自己的。
帥哥丈夫和許多兄弟都出了巢穴,大都分散行動,以免被人發覺而招來殺身之禍。
一般它們活動都很隱蔽,大都是晝伏夜出,趁主人家的櫥室弄過晚餐熄燈後再行動,有的爬上灶台什麼的地方吃散落在上麵的油汙、飯粒和菜渣。各自吃飽了,又帶些食物回到巢穴供養其妻兒老小。
這天晚上,帥哥丈夫在龍大發家的櫥室裡轉悠,發現香噴噴的,各種吃剩的菜肴比往常多,拋灑在地上的大都沒有掃除,垃圾箱裡也倒進去了許多,它知道這一定是龍大發家在請客行事,再聽有咚咚鏘的鑼鼓聲,它明白了,就銜著食物帶回去給妻子享用,並告訴妻子,龍大發家莫非要娶親?今天晚上特彆熱鬨,還敲鑼打鼓哩!
不可能,龍大發結過婚,他妻子叫葉紅娟,我過去世報身為八哥時,她還對我挺好的,我還真想看一看她。一號抱著一小塊肉邊吃邊說。
第二天傍晚,一號吵著要帥哥丈夫陪它出巢,在夜色的掩護下它們伴著牆根從櫥房裡爬至客廳。
客廳隻剩下一男一女,也許就是新郎新娘吧!正緊挨著身子坐在一起看電視,電視裡有載歌載舞的畫麵,配一種喜慶的音樂。
雖然客人都散了,但是客廳裡因為打開了電視仍顯得很熱鬨。
這時候,這對蟑螂夫婦儘管沒有被人發現,它們仍然不敢輕舉妄動。
帥哥丈夫已經和一號散開了,它巴在客廳牆根暗處不動,一號在另一處朦朧的牆角已經看到兩個人的背景,那個寬背粗脖子的人,它太熟悉了,就是它的隔世仇人龍大發。
那個身材苗條的女人,從背影看,不是葉紅娟,這說明龍大發果然拋棄了他的結發妻子。這其中的原因它不知道,一號隻覺得曾經的葉紅娟有恩於它,它企圖通過蟑螂施毒其食物毒害一下龍大發及其新娶的嬌妻而後快,這既可以為葉紅娟泄憤,又可以為自己解恨。
一號邊想邊爬,慢慢地從沙發底下爬出,沿著牆根爬上電視櫃,它蹲在櫃子的棱角,抬起頭,從正麵看了看龍大發夫婦,還聽到龍大發新娶的娘子問他為什麼和前妻離婚。
龍大發說,我受不了,他愛養寵物,把家裡搞得臟兮兮的。寵物確實有可愛的一麵,可是更有可恨的一麵,把屎屙得滿屋都是,氣味難聞死了。再說我容忍不了的是,我的前妻養寵物,把愛心和精力都轉移到寵物上去了,自然就把我涼在一邊。
那一年,我的前妻把一隻八哥當寵物養,還給我帶來黴運,本來有把握當選十佳企業家的,結果落選了,我氣暈了,我一回家就把那隻養在籠裡的八哥抓出來活活摜死了。
一號聽到這裡,一種與之不共戴天的憤慨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