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嫂邊走邊想:怎麼老吳今天早晨在大棚裡崴了腳,現在還在那裡,他兒子怎麼知道的呢?這其中一定有詐。
黃嫂跟著吳聰聰徑直走進大棚,見坐在一條木凳上的老吳耷拉著腦袋,雙手捧著左腿踝一聲接一聲地哎喲叫痛。
黃嫂一走近老吳,看那被揉紅發腫的部位還有一股淡淡的酒味,越發懷疑老吳不是在大棚裡做工時崴了腳的,就對吳聰聰直說,你父親不像是今天早晨崴了腳的,還能聞到酒味,是不是昨夜在你家裡崴了腳的?好像還蘸著白酒揉了的。
黃嫂還發出一聲冷笑,就算是今天早晨在我家大棚裡做工崴了腳的,也不可能這麼快你就從家裡弄來白酒蘸著給你父親揉腳。這療養費就不談了,我一吊錢都不出。你父親根本就不是在這裡崴了腳的。並指著吳聰聰說,你居然把你那在家裡崴了腳的父親馱到我家的蔬菜大棚裡來栽贓是不是?
吳聰聰感覺自己這樣做著實弄巧成拙了,一時無以答對。
老吳卻衝著黃嫂強嘴,我就是在你這裡做事崴了腳的,你多少要出些錢給我治療,要不,我就找你的男人。
老吳之所以這麼講,是因為他自恃掌握了女主人和那個黃毛人的隱私關係。他企圖說出所觀察到的真實情況要挾她,但終於忍住了,因為還不到掐其軟肋的時候。
莫說,找我的男人,就算找知縣告狀都行。黃嫂哼一聲,揚長而去。
幾天後,黃嫂的丈夫王嘉木回到家,發現臥室的大花瓶裡插了一束玫瑰,紅豔如火。他忽然想到,自己住在江北旅館時,看見一個男士送給一個姑娘的花也是這種玫瑰花,難道說家裡這束玫瑰花也是……
他正凝神望著這束玫瑰花,妻子湊近他扯謊說,嘉木,前幾天,我到江南市去一趟,從花市買來的,插養在花瓶裡,為家室添色,你喜歡不喜歡?
王嘉木說,王蕙芸,這是玫瑰花,一般是男人買來送給女人的,你怎麼自己買?
我不自己買,誰會買這種花送我?你死裡死板,沒有一點情調,會買玫瑰花送我嗎?妻子借題發揮,反而用責怪的話鎮住王嘉木。
王嘉木說,我們都是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咋還稀罕這種浪漫?
我說你沒有情調吧!我跟著你過日子就是虧了。妻子想起馬黃毛比丈夫有男人味得多,已在內心裡厭棄他了,所以對他說話沒有好聲氣。
王嘉木忍耐著,敢情離家多天回來,妻子應該很熱情的,不知怎麼,變得生分了。他也受不了那種窩囊氣,就頂撞,王蕙芸,我在外麵跑市場,為蔬菜打開銷路賺錢,讓你在家裡過安逸日子,你怎麼說和我過日子虧了呢?你說話還講不講一點良心?
我心裡煩。妻子從身上掏出一張紙條來,煞有介事地說,王嘉木,你以後不要叫我王蕙芸,我不姓王,我姓黃。
你說什麼?王嘉木莫明其妙看著她問。
妻子將那張紙條展開,讓王嘉木看上麵所寫的生庚時辰和上麵那個“黃”字,並講出前些天那個老媽所說的情況,王嘉木也就相信了。其實他早就聽生前的上人說過,他是親生的,妻子才是抱養的,隻是一直不提及這個話題。
既然她已清楚,王嘉木就乾脆順著她的話說,那我以後就叫你黃蕙芸了。管你叫什麼,你還不是我的老婆,難道成了彆人的老婆不成?
黃蕙芸悶悶地一笑,之後咬一咬牙。心想:我現在就不是你的老婆了,雖然名義上還是你的老婆,但是我的心抑或我的魂已經被馬黃毛勾走了,你拿我麼樣?
王嘉木瞅著手裡拿著那張紙條的黃蕙芸臉上掛著複雜的表情,愣著一陣子不說話,便質問她,你就為這事和我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