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廂房裡走出一個女人來,她是黃蕙芸,吳聰聰認識,黑子不認識。
馬黃毛朝黑子把手一招,讓他走過來打開那布袋讓黃蕙芸看。馬黃毛這樣做,是不想讓他媽媽——趙氏知道。在黑子打開布袋之際,馬黃毛說,看過之後,你們迅速把它帶走,不能放在這裡。
黃蕙芸走過來,朝打開的布袋口子一瞄,裡麵一顆血糊糊的腦袋,雖然變形了,但是仔細看,越看越熟悉,不錯,那就是她丈夫王嘉木,一個該死的男人。
他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正仇視地盯著她,她一陣戰栗,退回廂房。馬黃毛追過去問她,是不是的?黃蕙芸直點頭。
馬黃毛返回來,從身上的掏出早已準備的200吊錢塞給吳聰聰,吳聰聰當著馬黃毛的麵,給100吊錢黑子,自己留一半。
馬黃毛說,快點把袋口束緊,拿走,不能放在這裡。
好的。黑子收了100吊錢,笑眯眯地把袋子口束緊,然後拎著出門,邁著急匆匆的腳步和吳聰聰一起消失在黑魆魆的夜色中。
兩個陌生男人一走,趙氏就合上大門,剛才兒子給錢他們的情景她看得清清楚楚。這會兒她走進廂房,問黑子是怎麼回事,那布袋裡裝的什麼,你還給了錢,給了錢,那個下巴有一塊鍋底黑的家夥又把布袋拎走了……
媽——這個事你不要管。馬黃毛望著趙氏強調說,不要管我們年輕人的事。
趙氏退出廂房,依然疑惑不解。就像她手裡提著的一盞豆油燈照亮了彆處,燈盞下卻是一團黑。
趙氏本想把心上的疑惑講與老伴馬虎威聽,可馬虎威睡得早,正在臥房裡打呼嚕。
淩晨,睡得迷迷糊糊的趙氏被門外的狗叫聲吵醒,她感覺自昨晚那兩個陌生中來過之後,好像一整夜都有狗叫,難道那兩個陌生人沒有走?她奇怪地想。
那個下巴有一塊鍋底黑的陌生人拎著的一隻沉甸甸的布袋就在腦海裡晃動,並且揮之不去,如一團跟隨她的黑影。
這時,馬虎威也醒過來了,他嘴裡吐出一口臭氣,把腦袋偏向外邊,不耐煩地說,吵死人,一晚上狗就在門外叫。他伸手搡一搡趙氏說,你起床,把狗趕開。
趙氏從不懶床,就算老伴不催促,她也打算起床。這會兒,她打個哈欠,就起床了。
平常起床第一要事就是洗漱,今早她徑直穿過正房到堂屋裡打開大門,隻見門外一條大黃狗驀然跳開,然後掉頭望著她哼哼唧唧地叫,像有什麼事。
趙氏正要走出大門,她又驚駭地退讓一步,原來大門外靠著門檻放著一隻布袋,她比較眼熟,和昨晚那個下巴有一塊鍋底黑的陌生人拎著的一模一樣,她斷定就是那隻布袋,裡麵到底裝了什麼,本來就有疑惑的她鎮靜了一下,便跨過大門,將那隻已然張開半個口子的布袋打開整個口子。
正打開之際,就看見布袋裡裝著一個血糊糊的腦袋,僵硬的臉麵是朝著袋口的,額頭下一雙眼睛,雖然了無光澤,卻是睜開的,正與趙氏投來的目光對視著,顯得特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