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名芳仔細瞧,還用手摸,然後抬起頭問,這是不是百靈鳥蛋?怎麼個兒大小不同,顏色也不相同?
裴勇紮現出一副窘態回答,綠色的是百靈鳥蛋,其它的是其它鳥蛋。
其實,那看上去蛋殼兒是綠顏色的蛋,也不是百靈鳥蛋,是他撒的謊。一般鄉下人都清楚,平時隻能偶爾聽到百靈鳥叫,也很難看到百靈鳥。要找到它的窠臼,並且在它的窠臼裡抓蛋就更難了,若要做到簡直就是一種傳說。
就像鄉下流傳的一種說法,隻能聽到陽雀的叫聲,陽雀是不能夠看到的,通常也看不到,要是真的看到陽雀就要倒黴。圍繞這種說法還有一支民謠:
看到陽雀的頭,魂魄到處遊。
看到陽雀的身,難以打過冬。
看到陽雀的腳,病得像張殼。
看到陽雀的尾,死了要變鬼。
因此,對於裴勇紮來說,他就像隻能聽到陽雀的叫聲,不可能找到陽雀的窩一樣,他根本也就找不到百靈鳥的窩。
那麼這些鳥蛋是哪裡來的呢?是他鑽進林子找鳥窩抓的不知是苦雀、蛇雀、粟米雀,還是其它雀鳥的蛋,但有兩種蛋他是清楚的,一是從河畔的土洞裡抓的翡翠鳥(又名打水雀、叼魚郎)的蛋;二是搭梯攀高從村屋的牆縫裡掏出的麻雀蛋,這樣都是為了湊數。
當下,裴勇紮擔心金名芳不要其它顏色的蛋,未料金名芳說,隻要是鳥蛋,管它什麼蛋都要,當然百靈鳥的蛋更好。
裴勇紮暗想:金名芳說百靈鳥蛋好,是心理作用,根本沒有科學依據。
這會兒,金名芳說,裴勇紮,謝謝你呀!這些鳥蛋吃完了,你還願意不願意給我代勞?
既然你不限定哪種鳥蛋,下次我當然還可以鑽進林子給你多摘點。裴勇紮把話說到這兒,舌頭一伸,說給你幫忙有什麼獎賞嗎?
我記住你的好!金名芳又朝他狐媚地瞪眼,嘴裡的話說得甜膩,內心裡卻自負地怨道:你他媽的裴勇紮不是個東西,才給我幫忙抓一次鳥蛋,就想吃豆腐了。
到了下周二,才上完第二節課,語文老師馬明利——一個神態儒雅,身材骨感的男子夾著教案沒有直接到辦公室去,而是把金名芳找到辦公室去。
走在路上的金名芳問有什麼事嗎?馬明利說,到辦公室去說吧!可走了幾步,他又問一句,這幾天你看到斐勇紮嗎?金名芳愣一陣,眨著眼睛回答,這幾天還真沒有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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