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劉洋生萬萬沒有想到,他駕駛的這輛寶馬車經常經過這條鐵路,從來都是很順利的,偏偏今天趕時間要到城南去談業務,車子一開上鐵路,就出現故障,熄火了。
他多次發動就是發不燃,這讓他急得額頭沁出冷汗。鐵路北邊距離這裡數米遠的那個扳道工將長長的橫杆很有規則地時開時合,此刻看到這情景,同樣著急得直跺雙腿。
他迅速來到橫跨在鐵路上不動的那輛寶馬車前頭,朝司機吼道,唉,怎麼搞的?趕快把你的車搞開,要是火車開來了怎麼辦?
車裡的司機就是劉洋生,他說車壞了。扳道工更加惱火,吼道,他媽的,還是寶馬牌子呢!一輛爛車你開什麼?
劉洋生說,這輛車也從來沒有在路上拋錨過,唉,真是出鬼,它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開到鐵路上才壞。
扳道工說,什麼都不要說了,趕快叫人把車子從鐵軌上抬開,無論多少錢你都要出。
劉洋生點頭,立馬跳到道班橫杆那邊朝來來往往的行人,尤其是男性行人叫道,喂,抬車呀,車壞在鐵路上了。
有個光頭男子問,要幾個人抬?多少錢一抬?
最少10個人,人越多越好。每個參加抬的人在車子抬開之後可領100元錢的勞務費。劉洋生尚未回話,扳道工代他開口說了。
未料光頭男子趁火打劫地說,100元錢少了,要加一倍。
突然遠處傳來火車的叫聲,扳道工又代劉洋生說可以。並把手一招,一下子來了十多個過路漢子,他們微彎著身子,分彆抓住了轎車四周的下端。
扳道工和劉洋生也都參與進來了,扳道工塊頭大,嗓門也大,他喊道,一二三,抬。
這個“抬”字剛剛喊出,遠處的火車轟隆轟隆的驅動聲愈來愈近。當十多個漢子將寶馬轎車從鐵軌上抬下來移至南邊道班的路口,一列火車已經開過來了,好險!好險!麵麵相覷的眾漢子望著鐵軌上跑過一列冒著黑煙的火車直咂舌頭。
雖然抬車的時間不長,但是十來個漢子個個熱汗淋漓,這說明他們都使勁不少。
這時,劉洋生的電話響了,最城南那邊的那個客戶打來的。劉洋生哪裡能走?他接電話時,光頭男子一乾人都圍著向他要錢。他便在電話裡對客戶說,唉,改天再談那業務吧!我的車子在路上出了一點故障。
給錢呀。一共17個人跟你抬了車,包括我18個人,我就不要你的錢。你拿出3400塊錢來發給他們。
扳道工這麼說話,光頭男子對他說,你也應該要錢呀!
我不要錢,把車子從鐵軌上抬開了就是萬幸,要是剛才鐵路上出了安全事故,我當班是第一責任人,不光要開除工作籍,這個活兒乾不成了,還要坐牢。
劉洋生正在掏錢,隻掏出2000塊錢來給了10個人,還有4個人沒錢給。劉洋生不能走,他立即撥打手機叫公司田出納帶足額的錢來一趟。
讓劉洋生感到奇怪的是田出納帶錢來給4個人付了錢,他再次上車試著發動車子,未料車子還真的嗡嗡地發動了。他罵道,出了什麼鬼?車子開到鐵軌上就熄火了,怎麼也發不動,抬下來又發動了。
劉洋生把寶馬車開走後,鐵路南側的道班扳道工,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穿著淺灰色道班製服的男子,望著鐵路對麵道班扳道工叫道,喬師傅,你今天火不好,寶馬車好像與你過不去,開到鐵路上就熄火不動了,要不是你叫來10多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抬開它,今天要出碩問題。
被稱作喬師傅的大鼻子的扳道工,仿佛還驚魂未定,雖然鐵路對麵的劉洋生已把車開走,不見蹤影了,他還望著那個方向發愣。當聽到對麵的同行那男子這麼說話,他不滿地講,小梅,他媽的,那輛寶馬在鐵路上卡得死死的,你光看熱鬨,也不上來幫忙抬,現在還說這種風涼話乾嗎?
喬師傅,你不要怪我,其實我也在著急。我不是不參與進來抬車,隻是看到那輛寶馬出了問題,我怕從鐵路這邊橫開過來的車子也出問題,所以就守在道班旁,不讓太多的車開過來堵道。你沒有看見吧!我還走出了幾十米遠,在車站路口當中站著,不讓那邊的車子開過來。我不這樣做,這條道路就會堵車。就算從你那邊開來卡在鐵路上的寶馬車抬下來了,一會兒也開不走。
小梅講出這番理由,眉毛一聳一聳的。喬師傅倒不全認同他的說法,就說,你把道班的欄杆放下橫在路口,哪個開車的司機還敢往這裡開?
距離遠了,有的司機就不一定看得見。鐵路對麵的小梅站在那裡變化著做手勢,繼續與喬師傅打嘴巴官司。
有所理解,還有些情緒的喬師傅放開嗓門說,小梅,你不幫著抬車,還左一個支吾,又一個理由。要是以後有車從你那邊開過來,上了鐵路卡住熄火了,我老喬也站著看熱鬨,不管,看你好想不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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