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外麵有腳步聲傳來,母牛抬起頭看,那琥珀般的眼睛閃爍著欣喜與渴望的光澤。廖好端著牛奶,站起來謹慎地邁開腳子,卻見馬香芝走來了。她問道,廖哥,你擠牛奶乾嘛?
孩子他媽奶水不夠,用牛奶補呀!廖好瞪大眼睛,望著她,分明像在說:這還用問?
我說廖哥,你頭腦不能太簡單了。
這時,母牛跺一下腳,是在引起馬香芝的注意,又像在問:你上回送來豆漿,怎麼今天空手來呀?馬香芝沒有意會到,她瞟一眼母牛,又伴廖好走出牛欄,繼續說,從母牛奶包上直接擠出的牛奶不能喂給孩子。
怎麼不能?是鮮奶呀!廖好疑惑地講。
母牛沒有經過檢疫,你能保證這牛奶中沒有病菌麼?病菌傳染了孩子,就後悔不及哦!馬香芝出語危言聳聽。
這下廖好緊張起來,他指著場子裡那隻遊逛的牛犢說,它吃了牛奶不是好好的嗎?
人是人牛是牛哦。馬香芝瞅著他說,人能跟牛比麼?牛是畜生,人是不是畜生?畜生的抵抗力人能及麼?
這下廖好啞口無言,他端著一碗剛接的鮮牛奶,潑也不是,送回家也不是,便問馬香芝,你說咋辦?此刻嬰孩在哭,馬香芝望了一眼他家門口,對廖好說,你把這碗牛奶送到醫院檢驗一下不就行了?
廖好與馬香芝是同學,還是同桌,十年前,馬香芝的媽在一家塑料廠任廠長,因經營不善,虧損10餘萬元,辦廠都是靠的貨款,若未如期償還,人家起訴便有牢獄之災。
急難之際,馬香芝的媽無奈得愁眉苦臉,這低沉的情緒感染了一家人,馬香芝當時讀高中,她的情緒也受到影響,整日沉默寡言,這被廖好看出來了,他悄悄地問馬香芝,你有什麼不愉快的事嗎?馬香芝不回答,廖好繼續問。
馬香芝瞪了他一眼,低著嗓門兒講,是有不愉快的事,我講出來又有什麼作用?你不要打聽了。廖好說,你告訴我,或許能夠幫助你。
馬香芝聽說他父親是一位銀行管家,可能有錢,便把家裡不愉快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古腦兒倒出來了,然後就問,你說過,可以幫助我家,能借幾萬元錢給我媽抵貸款嗎?廖好並沒有明確說要幫助他,隻說過“或許能夠幫助”,現在馬香芝將他的軍,他說,這樣吧,這件事跟我爸說,看他能否幫上忙。萬一不行我也沒有辦法。
你耍滑頭,馬香芝有些激怒,但又不過於失態。她說,我告訴你就不管了,還可以幸災樂禍是不是?
不是,我回去一定跟我爸講,聽說我爸跟你媽熟,他說不定能幫上忙。
又是“說不定”,應該是一定。馬香芝性子急說話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