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廖好把它置於白奶牛頸項下,白奶牛幾口就把這有限的豆漿吸嘬得精乾,繼而抬起頭盯著廖好,仿佛在問:你給大奶牛喝的是滿盆子豆漿,怎麼給我喝的就隻有一壺?白奶牛還回憶著早晨廖好牽它回到家門口時狠狠地用鞭子抽它的情景。
這會兒,廖好又對馬香芝說,你把空壺放在這兒吧,明天早晨我接鮮牛奶送到你家裡去。馬香芝點頭說,好吧!我明天早晨就等著你。她心裡卻想著昨天做的那個怪夢。
廖好讓馬香芝走後,就照上次那樣在接的鮮牛奶裡摻了水,讓他沒有料到的是,次日淩晨他把那壺摻了水的牛奶送到馬香芝家。胡軍卻想起馬香芝昨天向他說的那個怪夢,他似信非信,心裡猜測著,也許廖好今天送來的牛奶也摻了水,到底咋樣?
他想看一看,遂擰開壺蓋,細瞧,可那蓋口不大,看上去清一色的白,斷不定是否摻水了,便將那壺牛奶放下,走過場子揶揄道,這鮮奶一定不錯,我去拿隻碗來篩點嘗嘗。
送給你家寶貝孩子喝的,你這個大男人也要嘗?廖好有些緊張,擔心自己在鮮奶裡摻水讓胡軍嘗出來了,便這麼說。
可胡軍已走進屋,心裡不滿地嘀咕,還給我的寶貝孩子喝,能喝嗎?裡麵摻水,沒安好心的家夥。
忽然,他聽到正在給孩子喂奶的馬香芝呀的一叫,胡軍回頭一看,不知咋的?那頭白奶牛又不知從哪裡發瘋似的衝撞過來,埋著頭不偏不斜地將那壺放在地上的牛奶牴翻,由於沒有上壺蓋,奶水從敞著的壺口流出來,滿地皆是,白得像灰漿。
廖好忿然,昨天給這白奶牛加了一條粗大的棕繩怎麼又磨斷了呢?現在隻有半截繩子垂在它的脖頸下。
站在一邊的廖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景鎮住了,待緩過神來,他麻利蹦過去,眼疾手快地拉住那半截係在白奶牛鼻孔上的的繩子。
白奶牛身子直跳,料想又要挨一頓打,廖好手裡沒有帶鞭子,手一試,白奶牛的眼睛便神經質地眨巴。
正在給孩子喂奶的馬香芝說,這頭奶牛牴翻那壺牛奶是有原因的,你不要虐待它。廖好在心裡說:這個你管不著。
馬香芝是因為想起了那個怪夢才這麼說的,現在她吩咐丈夫進屋去弄一盆豆漿來犒勞這頭白奶牛。
胡軍愣了一下,正要行動,廖好說,這麼刁蠻的奶牛,牴翻了一壺鮮奶,不宰了它都是寬待的,還給豆漿它喝?天下有這麼好的事嗎?其實廖好是不想他們家又趁機在這白奶牛的肚腹下現擠鮮奶。
果然,馬香芝就有那個要求,廖好看她還在奶嬰孩,那凸起的奶包似乎比嬰孩的腦袋還大,他有些氣惱地說,你的奶水不是挺豐沛的麼?何必非要吃牛奶不可?
這話也惹惱了馬香芝,她便頂撞起來,我家的大黃公牛不配種,你家哪有奶牛?廖好想到自家有了一隻公牛犢,有恃無恐似的,聲音也放大了,今後我家的母牛就不要你家的大黃公牛配種了。
真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你家的公牛犢也是我家的大黃公牛配種的,現在居然說出這等話來。馬香芝更加忿然,好吧,你把白奶牛牽走,今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也許是她的聲音大了,懷裡的嬰孩竟然嚇得合住眼瞼張開嘴巴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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