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勞歡本想追過去,過一把調戲癮,但聽到餐廳隔壁的廚房乒乓一響,疑是司爐工吳江南偷聽時不小心踩翻了什麼,便鎮定下來往食堂走,但他仍覬覦熊芬,並不灰心。
走到食堂門口,“唰”地一隻花貓賊一樣從身邊溜過,他心情釋然了,與熊芬說過的話總算沒人偷聽。他忽然感覺自己就是一隻聞腥的貓,不過魚沒吃著,倒沾了一身腥似的,他有些不自在,這更讓他下定了決心:想辦法“吃魚”。
魚越是吃不到,他越是想吃。那天早晨,學生們早餐過後,熊芬忙著洗涮。
白勞歡見食堂裡沒有其他雜務工在場,便走近她,把她的肩膀一拍,唉,我向你承諾過,批你一天假,你可以休息一天再來。
熊芬偏過頭,雙手在擦布上揩去水滴,對他說,謝謝你關心,這裡的事不重,不需要休息。接著她又繼續忙活。白勞歡讓她休息一天,是有意讓她欠自己的一份人情,以此培養她對自己的好感,隻有這樣,垂涎於她的白勞歡才有可能不白勞一番。
上午,食堂裡動炊之際,洗菜、淘米、生火、添煤,這邊弄得湯潑水潑,那邊弄得柴煙蒙蒙。這本來不乾熊芬的事,學生們飯後抹擦餐桌才是她的事,可她看見廚房裡的人忙不過來,便走過去幫忙洗菜,洗菜要到盥洗間取水,她才走近盥洗間,驀然,腳底一滑,“嘣咚”一聲,她摔倒在濕漉漉的地上,身子是傾斜著的,足踝磕著了門檻。她皺著眉頭,咋舌,顯出極其痛苦的樣子。
正在廚房走動的白勞歡麻利過來攙扶著她站起來,嘴裡說,要是今天你聽我的,休息,不至於……白勞歡話沒說完,把她扶到食堂餐廳一邊的靠椅上坐著,她仍“哎喲”地叫個不停,手摸著足踝,有點發紫,但沒有腫。
白勞歡順著她勒起的藍褲看去,用手輕輕一揉,挪動著眼珠說,我看不蠻要緊,熊芬,讓我扶你到寢室躺著休息一會兒,我去拿點白酒來,給你推拿一下,把足踝上的那個紫淤塊推散,血脈一活就沒事了。
熊芬認為他說得有理,就在他的攙扶下,拐過食堂北麵的小巷道,來到她的單身寢室門口。她掏出一片鑰匙,交給白勞歡捅進門上的鎖眼,一扭房門就開了,聲音都沒一絲兒,寂靜得很秘密,這讓白勞歡心生邪念,想入非非。
七年前,白勞歡就是這所學校的夥夫,經人介紹,和一個湖南妹子成親,在這個房間裡風流了一晚上,第二天,湖南妹子不辭而彆,再也沒有回來過。
白勞歡找不準自己是哪個原因不對湖南妹子的胃口,所以留不住她。白勞歡在喝多了酒並未醉,但很興奮,興奮得口無遮攔,可以“亂說”的時候,他是這樣說的,那個湖南妹子嫌他那個家夥太粗了,被嚇走了。這並不可信,那個家夥太粗了反倒有助魚水之歡,可後來,這話傳出去就成了笑柄。白勞歡見自己的女人跑了,就換一間房做宿舍,把這間房騰出來給彆人住。
眼下他打開這間已騰給熊芬當寢室的房門時,過去的那樁風流往事在心中倏忽閃過,他的注意力都在這個心儀已久的女人身上。
這間房子隻有10來平米,靠東牆搭著一個鋪位,白勞歡把熊芬扶在鋪上躺著,便準備出門取一瓶推拿她足踝紫塊的酒,走到門口,他忽然退轉來,擔心出了門,熊芬把門合上不讓他進來“幫忙”推拿了,便站在門口喊吳江南,在食堂裡的吳江南隔這兒近,白勞歡的嗓門粗而渾厚,一喊他就聽見了,麻利過來。
白勞歡吩咐他拿瓶白酒來。一會兒,他就雷厲風行地辦到了,然後看也不看就轉身離去,隻聽到熊芬寢室的門輕輕地合上,平素不關野事的他這時心裡卻生出疑問:你白勞歡給他推拿,要把門合上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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