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吃的是中式的麵點。
時柒食欲不佳,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坐在對麵的陸淮年拿了碗銀耳粥,攪拌了一會兒沒那麼燙了,遞到她手邊:“麵條不好吃就喝粥。”
時柒沒接。
瞧著也沒有半點要喝的意思。
在她開口說話之前,陸淮年先一步說:“如果你是因為看見我吃不下,那麼你最好早日適應,因為未來的每一天我們都會一起吃飯。”
時柒沒說話。
沉默地用著冷淡的視線看著他。
陸淮年很不喜歡她這個眼神,卻又無計可施。對視了數秒鐘,他又說:“飯菜不合胃口,可以更換新的廚師,換到你喜歡為止。”
“你餓瘦了,去醫院看望你父親,他看見你消瘦的模樣會多心疼?你那麼愛他,舍得讓他夜不能寐,日日擔心你記掛你嗎?”
時柒捏著筷子的手緊了,注視著麵前男人輪廓俊朗的臉,再完美的皮囊此刻也無法為他加半點分,時柒揚唇笑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討人厭?”
“不知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
“吃完早餐帶你出門。”
“我不喝銀耳粥。”
“換一碗燕麥粥過來。”陸淮年吩咐旁邊的傭人,旋即打斷時柒剛張口還沒來得及出口的話:“皇家私人遊輪停靠在金港,我陪你去玩兩天。”
傭人端來了新的燕麥粥。
陸淮年先接了過來,吹涼了一些,再一次遞到時柒跟前,他凝著她漂亮的眼睛,縱容道:“可以繼續換,換到你喝為止。但是如果沒有一樣是你喜歡的,餐廳裡工作的人包括陸叔都要扣工資,扣到做出你喜歡吃的東西。”
“你是不是有病!”
“罵過了,換個詞。”
“……”時柒語塞,恍然間意識到他說罵過了,指的是前段時間在半壁江山的盥洗池他扣住她時,她罵他有病。
還挺記仇。
連她罵他的詞都記得這麼清楚。
時柒氣笑了,瞥了眼廳裡這些熟悉的傭人麵孔,這都是和她朝夕相處兩年,關係深厚,尤其是陸叔,待她如同自己女兒,她怎麼可能讓自己跟陸淮年這股無端的怒火牽連到他們?
時柒拿起桌上那碗燕麥粥,仰頭幾口就喝了。她將碗勺‘咯噔’扔在桌上,拉開椅子起身走了,離開的時候還睨了他一眼:“去醫院掛腦科,看看腦子。”
餐廳死一般的寂靜。
剛進來的陸管家都被這局麵嚇到了,更彆說一直站在裡頭低緊了腦袋的幾名傭人。管家看了眼時柒離開的方向,隨後走了進去,離近了,卻發現陸淮年臉上並沒有絲毫怒氣,反而還伸手撿起了她扔在桌麵上的白瓷碗,給她擺放整齊。
管家很是茫然。
越來越糊塗,看不懂這兩人的情況了。
原地站了數秒鐘,陸管家小心謹慎地開口:“先生,桂樹都運送過來了。按照您的吩咐,今明兩天就可以全部移植完。”
陸淮年嗯了一聲。
本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他喝完了時柒沒喝的那碗銀耳粥。放下餐具起了身,走時與管家說:“陸叔,去醫院幫我掛個號。”
“掛號?”
“嗯,去看看腦子。”
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