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聖器有三類,第一類是創世或洪荒時期大德大能留下的先天至寶,如盤古開天斧、造化玉碟等。它們不僅具備強大的攻防屬性,還可能擁有影響自然法則,甚至改變宇宙秩序的特殊力量。非天大機緣,凡人終生難得一見。
第二類是國家或諸子的偉人、聖人傾舉國之力或畢生心血打造的後天靈寶,如夏禹鑄就的九州鼎、儒家的春秋筆、共和的東風快遞等等。這些聖器威能巨大,能一定程度改變國運人倫,輕易不予示人。
第三類或是一方諸侯企圖逆天改命而鑄造,如越王勾踐劍;或是百年世家窺得某種力量想方設法捕捉禁錮永據己有,如沈家聚寶靈盆;或天命之人機緣巧合所得,如劉邦終南山所得的赤霄劍;或是修真有成之人畢生研磨幸有所得,如斬仙飛刀。這其中極少數的修成正果,但大多數威能有限,而且終將隨時間洪流消磨殆儘,但在一方一域或一朝一代中仍有巨大作用。
而灌嬰的槍是劉邦感知斬蛇帶來的巨大裨益,指引麾下的得力乾將往這個方向探索的產物。雖然是東施效顰舉措,但精鋼百煉,其利自現。它們之中佼佼者也能將聖賢之能具象化,大大地提振士氣,鼓舞人心,在濁骨凡胎的世人以訛傳訛,仿佛也是無所不能——當人們發現真相,又會倒推其他聖器,包括先天至寶也是虛無縹緲或欺世盜名。
灌夫現在順著槍杆看槍尖,瞄著天空,感受槍上傳來的澎湃力量,卻沒辦法利用,大是後悔之前沒好好修煉,終是少了聖契。像對灌賢說話,有似自言自語:“你彆擔心,當年灌強有罪,這槍傳給了我,我現在還好著呢!如果我被判有罪,你說這槍會給你嗎?現在京城裡灌家子弟好像也就你了。”
看灌夫把槍尖對準自己,灌賢趕緊後移:“二叔你不要嚇我。”
灌夫忽然麵目猙獰,對灌賢狠狠說道:“你隨我去殺了田蚡,這槍即刻就是你的!”但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其實灌嬰當年兒子文弱,就將聖槍傳給了義子灌孟。又擔心子孫太過招搖,特意交代不可仗勢——神器可以從皇帝獲得,自然也可以從皇帝。劉邦給的是光環,也就隻是光環,如果不拆穿,可以神秘而高大,大可扯虎皮拉大旗,求點實惠。拆穿了,其實沒任何實質東西,徒招妒忌。
灌夫越想越鬱悶,要殺要剮真刀真槍來吧,現在偏得縮頭做人,而且還是被自己人逼著低頭,逼著向個一貫看不起的小人低頭!灌夫覺得頭暈,也許真累了:“唉,也許該回潁川了。”
灌夫似乎對這珍愛之物還是充滿眷戀之情,絮絮叨叨。灌賢心頭竊喜,丞相妙計,師父高招,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又靠近了灌夫一些,嘴上說著:“是啊,一切太累了,把槍給我,放下了,好好歇一歇……”
灌夫卻不把槍交給他,癡癡對著夕陽端詳戈刃閃爍的寒芒,噥噥而"攻齊掃楚,垓下決戰,平藏荼,誅英布,這戈喝了多少人的血!隻是還沒喝過主人的血,今天該嘗嘗了!”
灌夫突然撕破上衣,倒轉戈尖對著自己,看看自己胸口,又看看明晃晃的戈尖,再左手比劃自己左胸,慢慢舉起手中的戈,往胸口紮落。
門外如風卷進一個人,劈手搶下灌夫手裡的槍,厲聲叱道:"你乾什麼!”
來的正是竇嬰,他拜訪完長安城裡諸多故舊新貴,回到灌家,就看到灌夫欲吞刃自儘。
竇嬰撫摸著傷痕累累的戈柄,看著灌夫,眼裡滿是責備,卻有更多的溫情。
"我剛……唯有以死以謝。"但灌夫也奇怪自己的決定,呆呆的緩不過勁來。
竇嬰卻先不管他,"呼"忽然把冰冷戈尖指向灌賢的喉嚨:"你拿了灌家的錢財,可曾替灌家說過一句好話?"聲音比刃尖還冷。
"說……說了呀。"在竇嬰的逼視下,灌賢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不可聽聞。
"你臉上的水粉,也太次了吧。"原來那些指痕並不是什麼太後"扇"上去,而是描上去的。突然,竇嬰皺了下鼻子,"不對"倒轉戈柄,點在灌賢膝上,這二妞就跪了下去。
灌賢塗抹的水粉竟然是種烈性迷藥,不知有多少良家婦女壞在這些水粉之下!難怪灌夫竟然心緒大變,不能自控,以至於自戕。
"牲畜!"灌夫一拳打去,正中灌賢胸口,灌賢麵色轉瞬蒼白,捂著胸口,跌跌撞撞逃出院子。
灌夫正待要追,竇嬰止住了他,"這陰陽門的敗類,不睬也罷。現在關鍵,聽說太後要挾小皇帝,明天要在內朝重審昨晚的事,還需小心應付,早做準備。”
竇嬰四下張望,沒看下人影,說道:“剛進來就看到灌貴,看來要勞煩他去找一下籍福那老兒,疏通點門路,”
灌夫還沒開口叫人,灌貴卻從門口急急忙忙進來。
很快灌貴身後就出現了一隊人馬,竇嬰認得帶頭的是期門中郎義縱。
這義縱少年時,曾夥同他人搶劫為盜。漢武帝即位後,他的姐姐是義姁,因醫術高明,得幸於王太後,依賴這種關係,義縱被拜為中郎,擔任漢武帝的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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