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剛得天下那一陣子,與手下沒大沒小玩在一處,想什麼時候見麵就什麼時候見,有事半夜三更隨便挖,但後來發現這樣不行:自己出身於低級官吏,臣子卻多是原來六國的貴族,要不就是比自己還無賴的草莽,以後子孫還怎麼製住這些人?
劉邦很快采納儒生的辦法用人的奴性來構建一種無形的牢獄,除了采納叔孫通製定的朝廷儀式,讓朝臣震恐肅敬,再也不敢喧嘩失禮,又借助遠古的巫術中對真名的禁忌,因循人們奴性的慣性,把封建社會特有的畸形兒——避諱製度重新撿起來,最終演化為維護統治的思想工具之一。劉邦頒布的禮儀規定對當代帝王及本朝曆代皇帝之名進行避諱,如呂後名雉,大家遇到雉要統統改叫野雞。皇帝駕崩時膽敢穿得花枝招展,直接哢嚓。
後來泛化到死去皇帝的宗廟陵寢不能說好與不好,在陵寢邊喝酒唱歌不行,皇帝叫你過來你不過來不行,給皇帝造的車船不牢固不行,對著皇帝的座駕指指點點不行,皇帝不愛吃香菜禦廚不小心放了不行,不小心泄露了皇帝的行蹤不行,不小心走進皇帝居住和處理政務的宮殿不行,對皇帝使用過的器物處置不當也不行,至於什麼叫處置不當,看擁有權力者的心情吧。
這些還隻是有法律明文記載的,法外之刑就更是看皇帝個人素質了。上行下效地,當官的一邊小心翼翼地對皇上避諱,另一邊對下屬對百姓又改換上一副盛氣淩人麵孔,讓他人為自己避諱,最驕橫的當屬"隻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隻要說你“大不敬”,什麼都可以往筐裡裝。
為了避諱,草民們小心翼翼,誠惶誠恐。他們創造了種種避諱方法:主要是用同義或同音字代替要避諱的字,改姓改名改官職改地名改年號改乾支改物名。還有缺筆寫彆字,或留空不寫,或用框框或代替的,避諱製度使今天的閱讀古文獻造成諸多不便和混亂。更可悲的是因這衍生的官本位流毒,並沒有隨著封建社會的滅亡,反而有所光大。人為地製造出官位越高越神聖的奴性,以"為尊者諱"的緊箍咒緊緊鉗住了人們的思想,給現代人的社會生活也造成了極大的戕害。
武帝點頭微笑,很滿意地退了朝,第二日就把公孫弘升為左內史。後來沒多久,又越級提拔為禦史大夫。當年與公孫弘一並入選的齊國人轅固,曾勸戒公孫弘“務正學以立言,毋曲學以阿世”,怎麼也想不到公孫弘的智慧能那麼好地掩飾自己的奸猾,用岸然道貌博取當權者的歡喜。於公孫弘輩,真正是“笑罵由他笑罵,好官我自為之”!
經過這一次審案,內朝獲得王太後和皇帝的雙方麵支持!漢武帝的官製確立了中外朝。由大將軍、大司馬、侍中、常侍、給事中、諸吏等官組成的中朝,成為真正的決策機關;另一個是以丞相為首的外朝,逐漸由決策機關變成執行一般政務的機構!
未央宮前千步廊兩側,是九卿的辦公衙門。
少府,相當於如今內務府,在它邊角的一個小居室裡,竇嬰終於看到了灌夫。
借著火把的明滅光芒,竇嬰看著帝國曾經的勇士被折磨的不成樣子,感傷虎落平川,孤雁失群。灌夫卻看得開了:“魏其侯,你給我一個痛快,強於被豎子侮辱!”
竇嬰隻能安慰:“說什麼蠢話,仲孺你要勇敢,要堅持!事情還有轉機。”
灌夫慘笑:“大不了就是挨一刀,隻是這麼多天來委屈求全,換的如此下場。不如當初舍得一身剮,揍它個痛快。”
竇嬰心裡另有計較,還是不願意相信斡旋失敗,心想如今灌夫身陷囹圄,現在能救他的也許隻有自己了。竇嬰堅信皇上隻是一時被迷惑了,隻要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皇帝一旦辨明忠奸,應當可以峰回路轉。
竇嬰知道時不我待,要想改變結果,隻能爭分奪秒,先見到皇帝。竇嬰馬上進宮求見皇帝,但宮門前的侍衛們堅持公事公辦,按規定,定昏之後,一切人等不得進宮擾動聖駕!竇嬰無奈,隻得悻悻而歸,
第二天一早,竇嬰就出現在高不可攀的皇城前。
遠遠下馬,竇嬰發現青磚堆積的高高的城牆上頭,增派了不少期門軍衛,他們威風凜凜地挺身立在那裡。宮門緊閉,兩邊的小耳門也站立著兩列手握長矛的守衛,嚴密把守著帝國的心臟。
沒有宮籍,沒有手諭,沒有引見,自然不可進入。侍衛們目視遠方,木訥的無辜的臉讓你想耍狠都無從下手。
竇嬰欲待強闖,但想這終究不是辦法,畢竟自己是有求於人,隻有哀求。但軟磨硬泡本不是竇嬰的強項,唇焦舌燥之際,聽到了點卯的鼓聲。
官署衙門卯時開始辦公事,查點人數時叫“點卯”。吏役聽候點名叫“應卯”,點名冊稱為“卯冊”。若需簽到,則稱為“畫卯”。竇嬰知道,故舊未央宮衛尉李廣必然要來考勤巡視。
竇嬰心急如焚,但偏偏事與願違,從卯初到卯中,再到卯未,不見李廣出現。竇嬰想著這李廣該不會又去終南山中狩獵迷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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