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彼此臉上的神情是看不清的,包括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江綰都是處在糾結當中。
話音落下,室內沉寂了很長時間,連呼吸都感受不到。
“你說他是怎麼死的?”他反問過來,語氣含糊,但是江綰能感覺到他的意思。
江綰突兀地傻笑了一聲,“算了,這件事不說了,我就是臨睡前隨口一問。”
說完話剛要翻身,就被傅硯辭拉進了懷裡。
“你懷疑是我下的手?”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背,有些癢。
江綰避之不及,她躲得越厲害,腰上的手就收得越緊。
“不是,這件事就是太突然了,都上新聞了,鬨大了,如果真是你,你不是又得完蛋?”
“所以你是擔心我?”他親她的耳後,導致聲音都是悶悶的。
江綰不回答,他就埋在她腦後不離開,僵持不下,最後還是江綰低頭。
“嗯,你放開我。”
得到回答的傅硯辭漸漸鬆了手,給了她放鬆的機會。
“傅硯辭,你認真回答我,這件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當她再把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擔心的占比就勝於懷疑,傅硯辭還是很受用的。
他抬手捏了捏江綰的臉蛋,“你好像從來沒叫過我老公……”
江綰在被子裡狠狠戳了他一下,“說正事。”
瞧她緊鎖的眉頭,傅硯辭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回了句“沒”。
“真的?彆騙我。”
“如假包換,他還用不著我出手,隻能說老天看不慣,壞人自有天收。”
當時嘉寶被綁的時候,傅硯辭說過狠話,導致江綰真以為是他下的手,真的。
尤其是今天下午看到消息之後,後背發涼不是假的。
傅硯辭還不至於給她說假話,她便放心了。
“前些天方亦晴還找我求情,我沒答應……”
“你當初把方家搞成那副樣子,你現在想起來,後悔不後悔?”
“當然不。”
他回答的速度很快,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從不覺得方家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他所為。
方家手腳從來就不是一個乾淨的,他頂多就算是推波助瀾而已。
“他當時都要把你害死了,這樣想,你覺得我的做法還過分麼?”他問。
江綰搖頭,“我沒這麼想。”
曾經幾乎將她置於死地的人,她還不至於同情,隻能感歎一句人生無常。
過了良久……
“欸,剛才我說的話你聽沒聽見?”
望著天花板的江綰回神,看向他無措問:“什麼?”
“你什麼時候會叫我老公?”
老公老婆這幾個字一般不出現在他們相處的日常中,江綰從不叫他“老公”,那些年剛結婚,因為在外麵沒有什麼發言權,很少說話。
哪怕是開口,也是含蓄地給彆人介紹這是她丈夫,或者直接喊他名字,卻從來沒有提過“老公”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