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雅深吸一口氣,快步朝那院子走去,走到門口,她猛地頓住腳步。心有千言萬語,最後隻哽咽的喊出了一聲“哥哥。”
容保身子一僵,慢慢回頭。一時間,他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門口的那個身形高挑婀娜,容貌豔若桃花,雙眼泛淚卻帶著笑容的女子竟然就是自己的妹妹,瓜爾佳容雅!
“容雅,你竟真的出宮了!”
容雅哽咽一聲便跑了過去,猛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她抱著哥哥的腰,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你總算是平安回來了,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阿瑪失蹤了,額娘死了,我隻剩你一個親人。我好怕,我怕你再也回不來了。要不是進忠哥哥,我就活不下去了……”
之前,哪怕是聽了莊子裡的人一直跟他說,他妹妹很好。
告訴他,他的妹妹如今是進忠公公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兒上的人,他也一直在擔心。
擔心進忠公公不過是一時興起。怕有一日,進忠公公突然撂開手,那他的妹妹怕是隻有死路一條。
可如今,他見到了容雅,才知道容雅被進忠公公養的有多好。
她長高了,更漂亮了,一雙眼睛卻沒有一丁點的陰霾。可見,即使是在宮裡,他的妹妹也從沒受過委屈。
容保抬頭再看向進忠,卻見進忠的一雙眼睛一直落在自己懷中的妹妹身上那雙眼裡的心疼與著急根本不似做偽。
那一絲絲纏繞在容雅身上的眼神,儘是真情流露的繾綣愛意。
容保垂了眸子,再看向懷中的妹妹。他是真不想把妹妹嫁給一個太監。
可無論如何,進忠公公是他全家的救命恩人,而且眼瞧著他這妹妹好像還真的挺喜歡進忠公公的。
他若非做那棒打鴛鴦的壞人,他這妹妹怕是還要恨他。
他咬著牙,握著容雅的肩膀,將她從懷裡拉出來。“妹妹,我聽莊子上的人說,你喜歡進忠公公?”
一聽這話,容雅的臉瞬間就紅了,她咬著嘴唇,抬眸看向哥哥,眼中的祈求顯而易見。
可她卻沒開口說話,隻轉身看向跟在後麵的張卓,並朝他招了招手。
張卓在進忠驚訝的眼神裡,將一個小包袱捧在手中,送到容雅跟前。
進忠還在奇怪那包袱裡裝的是什麼,卻見容雅轉身將那包袱緩緩打開。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竟是那日他們拜天地穿過的喜服和那一紙婚書。
容雅抬手輕輕撫摸著那些東西,這才看向容保說道。“哥哥,我和進忠哥哥已拜過天地,拜過母親的牌位。
這是我親手寫下的婚書,就算沒有在官府登記造冊,如今我們也是正經的夫妻。
當初是額娘親手把我交到進忠哥哥手裡的,她將我托付給進忠哥哥,那容雅就是進忠哥哥的人了。
我知道,這婚書還需雙方親長按下手印,以示兩方家族認可這婚事。
進忠哥哥沒有親人了,我的親人就是他的親人。如今父親不知在何處,母親就葬在這裡,哥哥,你就是我們唯一的親人。”
容雅將那婚書拿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徑直的跪了下去,雙手將婚書捧到容保麵前。
“哥哥,求你成全。”
進忠身子一震,他竟沒成想容雅會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他本以為當日容雅寫下這婚書隻為安他的心。
他也認為有了這婚書,便什麼都不必求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容雅今日見他兄長,竟會把這婚書也帶來,更是為了他,跪下求她兄長在這婚書上按下手印。
可進忠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攔著容雅,不然容雅對他的這一番情意,豈不要被他踐踏?
進忠深吸一口氣,索性走上前去,一撩袍跪在容雅身邊。“請兄長成全!”
這時候他哪裡還在乎什麼身份地位?
他放在心尖兒上的人,都已經為了他下跪,苦求兄長成全他們二人,他又如何跪不得?
進忠這一跪可嚇了眾人一跳,先是張卓立刻跟著跪下,緊接著滿院子的下人全都跟著跪了下來。
此時,院子裡站著的就隻剩下容保!
進忠這一跪,不得不說叫容保心裡著實感動。
他完全想不到,這大名鼎鼎的禦前副總管進忠公公,竟會為了他妹子對他這樣一個無權無勢小門小戶的人下跪。
可他還是咬著牙,沒有立刻答應。
容保深吸一口氣,隻看向容雅,一字一句的問道。“容雅,若是為兄不答應,你當如何?”
進忠身子一震,他沒有看向容保,而是猛地轉頭看向身邊容雅。
容雅的淚瞬間如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落,她的心就如同被撕扯著一樣的疼。
她死死的咬著嘴唇,倔強的看著哥哥,直到口中嘗到了鐵鏽的味道,才深吸一口氣,哽咽說道,“哥哥,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所謂長兄如父,兄長之命,不敢不從。
若你不答應,容雅願伴青燈古佛九九八十一日,每日誦經祈福,以報父母養育之恩,兄長回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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