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君的手機在兩人對峙的時候好巧不巧地響了,鈴聲是一首宗教歌曲《瑪利亞你可知曉(arydidyouknow)》。純人聲的阿卡貝拉在機艙內響起,是歌曲最高潮的環節,空靈的歌聲縈繞在所有人的耳邊。
“lestrod”
(瑪利亞,你可知曉,你的兒子曾沿著天使的足跡行走)
“thischildthatyoudeliver,willsoondeliveryou!”
這個你帶到人間的兒子,將會帶你升入天國
“arydidyouknow?arydidyouknow?ohh~”
歌聲空靈的吟唱聲中,似乎突然夾雜一個幾乎細不可聞的吟唱,而血統最敏銳的副校長立刻捕捉到了,頓時頭疼欲裂,信息流像是在他腦殼上劈開了一個大洞,不受控製地汩汩往裡流。
歌聲依然在吟唱,依然在讚頌聖子耶穌基督,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有了某種不明的意味。
“thebldwillsee,thedeafwillhear,thedeadwillliveaga!”
(盲者得見,聾者得聞,死者複生。)
這是耶穌用神力治愈病人的神話,據說他重生的時候,所有死去的信徒都將從墳墓中走出,獲得新生。可是副校長眼前的畫麵卻是一個白衣的,渾身透露出危險邪惡氣息的模糊影子,將自己的血滴入病人的眼中,然後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們睜開耀眼的金色瞳孔。
祂張開雙臂,白色的細絲從祂的白袍子上分化出來,那是龍類結繭時生成的細絲,用於從環境中攫取養分,隻要碰上就會被吸乾;可是在這裡,有什麼東西順著細絲從祂的身體裡傳輸出去,這些細絲深入地底,形成一個又一個蒼白的繭。
死者確實複生了,戰鼓般的心跳如同重錘一般撞擊著聽者的太陽穴,讓弗拉梅爾痛苦地在座椅和安全帶之間掙紮,他雙眼無神地看著複蘇的亡者伸出尖利的爪子,如同撕裂枯黃的薄紙一般穿透朽爛的棺木和石板,從濕淋淋的繭中爬出來,昂首對著他們的主人發出咆哮,張開血淋漓的雙翼,扭曲的身體呈現虔誠的匍匐姿態。
尼古拉斯·弗拉梅爾感覺自己的脊梁像是承受了千鈞的重擔,不由自主地試圖匍匐在地上。可是他還有一點抵抗能力,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張開雙臂的聖子,熾熱如烈陽的金芒刺痛他的眼睛。
聖子的口中念誦著神聖的律令,他聽懂了。
讚頌吾王蘇醒,毀滅即是新生。
這句話每個完成覺醒的混血種基本上都聽過,卡塞爾學院每年考卷固定第一題,言靈·皇帝。
誰能想象得到呢,秘黨人均信仰的天主教,聖子竟然是黑王的化身,上帝估計就是黑王本尊,指不定那些神聖的大天使也是某位龍王。這要是讓那些老家族知道了,還不得被氣得當場升天?
好家夥,打了半天,結果打的是自己信仰的神明?梵蒂岡的驅魔神父可以直接滾回家了。
理查德此時如果沒有安全帶,已經虔誠地跪在地上,但是即便沒有,他也在痛哭流涕,整個人癱軟成像是沒有骨頭的一團。他的血統不算差也不算好,能夠足夠清晰地感知信息卻沒有分析能力,因此是最受罪的。
歌聲還在繼續,那個清亮空靈的聲音讚頌著聖子的榮耀。
“thewillleap,thedubwillspeak,thepraisisoftheb!”
(跛者疾行,愚者得言,為吾主唱響讚美的詩篇!)
毫無疑問他們是陷進去了,此時一個個眼神呆滯淚流滿麵。
而血統足夠優秀的柳元君並不受影響,龍語在任何意義上都是她的母語,她甚至能正常書寫和閱讀,就是時間久了會疲憊和頭疼比較厲害。此時她抓住了機會,趁著自己的便宜父親和便宜哥哥都被龍文影響失神時,解開自己的安全帶,一手裝著她幾樣煉金武器的提箱,將手機揣在兜裡拉上拉鏈,不顧它依然在她的懷裡震動。
她做出了一個瘋狂且危險的舉動——她拉開了“斯萊普尼爾”的艙門!
要知道這可是幾千米的高空啊,飛機正在以每小時數百公裡的速度飛行,此時打開艙門會讓所有人都被巨大的氣浪卷出去,然後在沒有降落傘和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生生摔成肉醬!
頓時,巨大的風壓將行李架上的行李,餐桌上的紙巾和飯盒全部卷了起來,飛機也短暫地失去了平衡,機長沒有聽見鈴聲中的龍文不受影響,但是此時艙門突然被打開,他們也受到了警告,頓時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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