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沒有可能,你和你的弟弟,就像下麵水池裡的怪物一樣,都是你那個橘政宗老爹用不知道什麼邪惡方式製造出來的,隻不過你們兩個最像人?”
這句話宛如炸雷一般,在源稚生的耳邊炸響,讓他整個人都愣住了,呆若木雞。
他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政宗先生對他這麼好,怎麼可能這個來自外國的女人什麼都不懂,隻會妄自揣測,她根本不知道政宗先生為了蛇歧八家是怎樣鞠躬儘瘁,儘職儘責,怎麼能用這樣的惡意懷疑他呢?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但是這聽上去又如此合理,不然為什麼他們兄弟沒有父母呢?那樣的深山老林政宗先生又是怎麼找到他們的呢?蛇歧八家自從40年代就沒有皇了,上三家全部死絕,怎麼突然就出現了他和他弟弟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想法讓他總算能為變成惡鬼的源稚女辯解一二,這不是那個可憐的孩子的錯,他是個不完美的殘次品,他生來就隻能做怪物,就算他努力抗爭最終也會墮落。源稚女是個好孩子,他還是他記憶中那個乖巧的男孩子,那個把他設計成可怕怪物的家夥才是真正的怪物。
他拚命想扔掉這個想法,可是另外一部分自己卻又將其視為救命稻草。
“你,你什麼意思?”這是他第一次正視路明緋,此時她正在清理自己小腿上的鱗片,搪瓷缸熊熊燃燒著,她倒了一些汽油進去,將自己的身體組織殘留物點燃,避免基因被人提取。
“呃”路明緋撓了撓自己的腿,扣下來一大塊褶皺的皮膚和幾枚指甲蓋大小的鱗片,“我隻是瞎說的而已,你懂的,瞎猜嘛!你自己都說源家早就絕嗣了,你們的身份就很有可能不對勁——而且我看你戰鬥力那麼強,就算是卡塞爾學院的昂熱校長戰鬥力也要靠言靈,愷撒老大更是差遠了,說不定你就是被製造出來的戰爭機器什麼的呢?”
“你也看見那家夥的實驗室了,能造出那麼多蛇形死侍,乃至龍形死侍,我估計製造有理智的高級混血種難度也不大吧?”這句話砸在源稚生的心上,對他又是一記重擊。
然後為了保險起見,她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隻是個人意見,僅供參考,要是說錯了你也彆怪我,我這個人就是直率,不會說話。”
源稚生隻是苦笑著搖搖頭,他有點懊悔自己沒有更多的煙了,現在他真的迫不及待地需要來一根——或者烈酒也可以。“我確實很想憤怒,很想斥責你汙蔑政宗先生,斥責你什麼都不懂,對蛇歧八家的大家長毫無敬畏見鬼,他就像是我的父親,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我怎麼可以懷疑他?”
他扶著自己的額頭,陷入痛苦的糾結。
“但是你這樣說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很願意相信——你是一個很特殊的人,總是用一種奇怪的視角看這個世界。而我現在的狀況,或許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然後他話鋒一轉,說,“說真的,我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但是我想相信一個和蛇歧八家利益無關的人,或許比其他人更加可靠。”
燈光下,源稚生長歎一聲,整個人看上去異常滄桑,仿佛他不再是意氣風發的黑幫少主,而是一個沒錢買房結婚欠了一屁股債公司又麵臨倒逼的倒黴社畜,年紀輕輕就飽嘗生活的不易。
路明緋心中洋溢起一抹喜色,現在不就是挑撥赫爾佐格和源稚生關係的時刻嗎?讓那個老東西不能再掌控這枚最關鍵的棋子,然後再讓小魔鬼手下的人暗中聯係風間琉璃,到時候他兩邊都把握不住,最好慘遭反噬!
“那你很尊重那位橘政宗先生,現在估摸著校董會的人已經來查了,他肯定會受到懲罰,你打算怎麼辦?為他辯護,或者把他偷偷放走?甚至與秘黨決裂?畢竟他是你眼中父親一樣的角色,你是否打算做一個愚忠的孝子呢?”路明緋問。
然後她又覺得,自己這樣問實在是太考驗人性了,對於源稚生過於殘忍,又找補到:“其實如果你這樣做我也可以理解啦,畢竟你已經為了正義殺死你的弟弟了,再看著自己的父親被處決,任何人都會覺得很難受的。雖然說在道德上這樣做是錯誤的,但是人的一生總是有願意為了他與整個世界為敵的人。”
雖然橘政宗那個老東西絕對不值得,路明緋厭惡地想。
路明緋後麵的話,讓源稚生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他苦笑了一聲,搖搖頭說:“不,我不會為了政宗先生這樣做的如果說真的要我與世界為敵,我會說稚女才是我的第一選擇,他是那個和我共享血肉的雙胞胎我連他都能大義滅親,對政宗老爹為什麼不可以呢?”
“要是我真的為橘政宗網開一麵,稚女泉下有知,知道他的哥哥不愛他了,該有多傷心啊!”他的聲音充滿幽怨,漂亮的眼睛淚光閃爍,但是強忍著沒有流出來。
聽到源稚生這樣說,路明緋鬆了一口氣,她這算是挑撥成功了吧?她想到後來他們重新回到日本,尋找赫爾佐格和白王的蹤跡時,烏鴉告訴他們,說赫爾佐格這個老東西,睡過不知道多少女人,留下的頭發絲足足裝了兩箱,而這些女人大部分都被他秘密解決了,相當一部分成為了水箱裡的死侍。他們後來還查過東京和周圍幾個城市的失蹤人口,發現一大半都是這個老東西禍禍的,這種人怎麼值得被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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